快就能把这段意外封存起来,他有他在意的东西去争取,时间一长,就能将她忘记。
一年不能,两年,两年不能,十年,从此相忘江湖,也不错。
天空很蓝,就像晶透的水晶石。
紫珞望着那蓝汪汪的美丽天空,飘浮的白云上,浮现出了金晟硬俊的脸孔,淡淡凉薄的他,深沉莫测的他,喜出望外的他,柔情似水的他……以及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他。
昨夜行动之前,她留在他房里守了半天,牵着他的手怔怔的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离去——
如此,他好,她也好!
他可无所顾忌的去政治联姻,一统山河,她可逍遥自在的去隐士生活,不必再提心吊胆,哭哭笑笑,活的痛快。
是的,终于自由了,终于脱离了王侯深院!
紫珞可以长长吁一口气,只是心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轻快。
****
去往南方的官道上,这几天,商旅络绎不绝,主要是因为西峰关严禁出入,于是很多滞留在北沧的旃凤人不得不往西南关,或是秦山关而去,更甚有都,直接折去东昱关,由东瓴绕南诏回国。
五月十三,原本五天的路程,走走停停走了近十天,连带着下雨,又担耽了几日。
紫珞并不急出去,主要也是在和金晟较劲。
她知道这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办一件事,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所以,刚开始几天,各个关卡一定搜查的紧,那她就故意赶的慢悠悠,等风头过了,想出去比较容易。
四匹高头大马,两辆马车,一辆装货,一辆载人,他们妆成了北沧的商贾走在官道上。
紫珞一身墨袍男儿妆,容貌已改,现如今,一行七八个人,全易了容,除凤亦玺——撕掉展苍的人皮面具,他是不折不扣的席大哥。
不,他也已经不是席大哥。
一路西南这么多天,紫珞除了初时,和他说过几句话外,以后几天,一直避着他。
承东形影不离的相随,几乎没让她落单。
凤亦玺的身子损伤的厉害,不能骑马,一直就养在马车里面。
随行的人,皆是祖师婆婆的人,他们出门外时,由承东调度联络,他时不时会派他们出去打探消息。
只是这几天,一直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外头皆在遥传,南北两国极有可能要打战。
西南关上出事了。
边境上有小道消息传来,说,东瓴公子君墨问的稚子被南诏北嘉关守将派人暗中偷去,君公子带了原配夫人去得北嘉关索要,无果。
后,君墨问动用萧王金令,调动西关的数百精锐,深入南诏去抢,双方发生冲突——
南北两国,原本就因为凌岚公主离奇死亡而变的紧张,虽然萧王曾提出婚娶公主之长姐再两国之好,纵观全局而言,彼此关系已经变的极其脆弱,如今边关再起风云,一下子,惶惶之辞便四起。
听到这些传闻,紫珞的情绪再度陷入低谷,难展笑容。
****
傍晚时候,他们在一处农庄落脚,山野之地,吃食简陋,越到西南,越是荒僻。
她坐在长凳上,吃的索然无味。
自从凌岚死后,自从金晟开始不醒人世,她的世界就一直是惨淡无光的。
重回江湖,本是该快意的事,但,回眸处,再不见昔时相守的身影,那种自由无端就多了几分压抑的苦涩。
左丘没有再跟来,离府前,他告诉她,要把自己兄长的尸骨带回平丰府去,已让人直接去平丰府报丧,由老父亲亲自带人来萧王府将二公子的遗骸带回去。
萧王一旦知道他们二人甫家公子,必不会为难。
紫珞本来是想带着凤亦玺一起去甫家悼丧的。
甫家仁义之名天下闻,各路英雄豪杰,看甫老爷的面去奔丧,并不是一件招人眼的事。
左丘拒绝了。
他说:小姐,有件事儿,我二哥一直没机会说——他一直一直很仰慕小姐,无比的仰慕。二哥要是看到痛哭流涕的秦紫珞,会心疼。
他说:小姐,先去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等哪天,你能对着二哥的墓碑微笑的时候,再去平丰府祭拜!
……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就直接影响胃口。
她的胃口很不好,哪怕承东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些味酸的食物,她还是只稍稍尝几口罢了。
****
饭桌上,一袭白衣的凤亦玺一直在看她,几次欲言而止,被紫珞冷淡的神色给冻到。
他受够了她的冷淡,以前的她从不会给他脸色看,永远明媚如初生的朝阳。
凤亦玺自是知道她是在故意冷着自己的。
因为凌岚,她将他牵怒。
关于凌岚死于焚心蛊的事,是承东告诉他的。
关于定远侯凌剑被掳一事,他也是刚刚才得知。
这些事成为一道屏障,令他们疏远。
难道,他们之间再不能回到过去了么?
他想念那个笑语盈盈、潇洒不羁的君墨问。
想念极了。
见她想开离席,他猛站起来,一把就将她的手给抓住:
“紫珞,你是不是打算至此再不理我了……”
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但很显然,这层身份,她根本就不认可!
待续!
今日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