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照军队里惩罚他们那屋建的,别看那只是间普通的屋子,就是一般大男人在里面蹲上一天都得崩溃。在哪里头,一丁点的恐惧都会被放得无限大,军队里陆海军最怕的就是这一项。
“不结婚就待里面吧!”陆海军在外面喊了句,然后再没声音了。
夕夏从地上爬起来,后退几步踉跄着又跌倒,眼前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渐渐坚强的意志慢慢被瓦解。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等待死亡的日子就像一直飘在海上的感觉一样,很迷茫,没有目的,没有希望,挤满瞳孔的是满打满打的黑,似乎连吐出的呼吸都在下一瞬间就被黑暗吞噬。
心越来越慌,觉得这二十几年来真的活得好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连庄孝都变了,她还在坚持什么?
二十四小时是极限,夕夏很久吃东西,滴水未进,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现在身体不行了,支持不了了,浑浑噩噩的。
“青青啊,青青……是妈妈,青青,妈妈来了……”
夕夏浑浑噩噩间好像听见母亲的声音了,也不知道是在最后这样的关头出现的幻觉,还是母亲真的外面。
“妈……”
夕夏冰凉的泪水滚下来,趴在冰凉的地上蜷缩成一团,“妈,我好想你,青青好想你……”
她好想扑进母亲怀里痛哭,这么多年的痛苦和委屈,她好想告诉母亲。过早承担的压力让她早学会了掩藏内心的脆弱,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需要关怀,她好累,好想妈妈。
夕夏闭上眼睛时,看见的是母亲离开的背影,那天母亲带着她和弟弟去常吃的那家砂锅吃东西,母亲点了很多,让他们先吃,说马上就回来接他们。可他们等到天黑也没见母亲回来,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了,还是没回来……
“妈……”
夕夏昏迷过去,陆海军在里面完全没有声音后走出来,脸上是阴冷的表情。谭玉华心里不安,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女儿,虽然二十年没见,可血浓于水啊。
“老板,青青……”
谭玉华在接受到陆海军阴冷的目光时住了嘴,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都是为了给那个老不死的还赌债,要不她能到这里来?
谭玉华现在是第三嫁,云夕夏的父亲去的早,谭玉华当年带着夕夏嫁到安县镇上,后来生了盛夏,都说她是克夫命,两年不到丈夫又死了。谭玉华是长得好看,可嫁了两嫁,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又被人说有克夫命,在镇上哪里还能住下去?当年走,她也是没办法,家里丈夫死了,一穷二白,她不走,难道还和两个孩子饿死吗?
不能怪她心狠,她也只想活命而已。
如今第三嫁这个命长,可人却是个坏的,独眼龙,一只眼装的是玻璃珠子。她当年走投无路了跟着独眼儿走,知道那男人不是个好人,可为了那口饭,她跟了。后来偷渡到美国过,在白窟那边混着,坑蒙拐骗,偷抢烧杀每一样都做了。
白窟混不下去了,独眼儿又跟着几个兄弟去了拉斯维加斯,那是全世界最大的赌城。有种地下赌场,俗称黑场的,什么人都可以进去。想捞一把又没有底子的都走这条路,条件就是得押东西。
押什么都行,手,脚,女人,孩子,只要愿意押都行。
独眼儿进去时押的是一条手臂,他运气好,赢了一笔。有句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独眼儿这种人就是满足不了,有了钱没找正经事儿做,一心想着赚大头。去了赌城,结果一局就完了,被人扔了出去。
赔了当然想翻本了,独眼儿又进了黑场,再押手臂,可人不肯了。独眼儿只能押了老婆谭玉华,结果输了又把才十八岁的女儿给押了,还是输了。自己也被打得半死,老婆、女儿都被转卖进了红街,他自己性命都堪忧,哪还想着救老婆女儿?出了黑场就逃回了白窟躲起来了。
陆海军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把人从红街带了出来。
夕夏怀疑模拟影像里的盛夏不是盛夏本人,因为野战、陆海军他们用橡胶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那盛夏是真的,陆海军是用橡胶面皮骗了盛夏,让盛夏以为云夕夏被庄孝抛弃,又以陆海军自己的身份出现在盛夏面前。说是自己爱上云夕夏,并且和云夕夏已经生情。
陆海军要盛夏去火利岛,盛夏是犹豫的。可这个时候黎子怀孕了,如果庄孝真的断了每个月的接济,单靠盛夏做工的那份收入完全不够开销,所以他不得不考虑接受陆海军的帮助。
盛夏还在犹豫,陆海军那边把他妈给带到他眼前,盛夏不再犹豫了。他很小就没有母亲,可亲情是人类与生俱来就拒绝不了的。特别是他和黎子的孩子就要出世,他很希望一家人能在一家,这是他这而几年最大的梦想。
所以答应了,盛夏此时就在火利,而且离他们不远。
“带她出来吧,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陆海军冷眼看着谭玉华。
对谭玉华这样的人陆海军完全不用担心控制不了,贪生怕死,视财如命,更何况他手里还捏着她小女儿的性命,他还怕她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