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赏雪图?”看着云瓷宁说的像模像样的,晏佑还以为自己瞎了,这宣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画啊!想到此,他的折扇末端置于宣纸之上敲了敲,问道:“雪去了何处?”
云瓷宁向前走了两步,弯腰将画舫上头的珠帘尽数掀起,江面之上波光粼粼,一缕阳光挤了进来,教原本在阴凉处的众人有些适应不过来,本能地眯上了眼。
“今日阳光这般好,这上头的雪呀,化了。”云瓷宁双手抱臂,笑道。
听闻这个回答的众人即便心里头觉得她说法荒唐,可偏偏又挑不出错来。天气热了,雪自然化了,还怎么画?
晏佑眨了眨眼,嘴角的坏笑愈发明显,接着便问:“那美人儿呢?美人当不会也化了吧?”
椅上的凤瓴不由得勾了勾唇,坐正了身子,细细听她下一个回答,似是来了兴趣。
云瓷宁十分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嗨呀,腌柚子你是不是傻,美人儿又不是雪人,怎么可能也化了?”
“噗——”云瓷宁对晏佑的这个称呼教众人笑话了半天,一人笑的直捶桌,另一个弯着腰怎生也直不起身来,直叫着“嗳哟、嗳哟。”
而那个被起了外号的晏佑不仅未曾生气,还同众人一起笑得开怀,从小他就不喜欢别人将自己的身份当回事,越是能同他打成一片不顾身份尊卑的朋友他心里越觉得欢喜,现在眼前便多了一个这样的朋友,怎生不高兴?
“我说这画叫什么名儿?”云瓷宁歪头,想引导着晏佑自己说出答案。
“美人赏雪图啊。”晏佑重复了一遍她说过的画名,却仍旧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瓷宁摊手,十分无奈地继续解释道:“美人赏雪图,美人赏雪图,美人是来赏雪的,雪都没了她们还留在这里作甚?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听完这些解释的晏佑犹如醍醐灌顶般,双眸亮的如同夜幕中的星星,对云瓷宁充满了敬佩之情,不由得摇着扇子啧啧赞叹:“这倒是个好办法,以后若是爹爹再检查我的功课,我也这么办。”
很好,云瓷宁又靠着自己的忽悠大法收获了一位没脑子的迷弟。
“哈哈哈,除非小侯爷还想被罚。”那群纨绔子弟又开始损他。果真,话音刚落,晏佑便要跳脚,“还说还说!在姑娘面前就不能给我留个面子!”
正当众人又要乱做一团时,一直都很少开口说话的凤瓴忽而缓缓起身,一开口便是惊世之言:“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白姑娘的画作,在下可否收于书阁之中观赏?”
云瓷宁差些一头栽在了地上,方才她开玩笑不会被他当真了吧?一张白纸有什么可观赏的?此时此刻,云瓷宁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裁缝,还是替皇帝做新衣的那种裁缝,心里头只剩下深重的罪孽。
一抬眼,对上凤瓴的双眸,如同一汪深泉般清澈不见底,教人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