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怕什么?”何远一改在凤允面前毕恭毕敬的态度,此刻像个能够执掌人命运的神仙一般,沉着道:“去,按照我说的回,让他走,若是不走,便将他给轰出去!”
何点墨见他这么有底气,也哆哆嗦嗦地坐了下来,见家丁还在看自己,忙道:“你还看什么看,赶紧照老爷说的去回啊!”
“是。”家丁得了令,忙退了出去。
“可是,爹,他要是告官可怎么办?”何点墨还是不肯放心,端起茶盏复又放下,如此来回几次,如坐针毡,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何远一拍桌子,“怕什么,他一个平头百姓能去哪里告!”眯了眯眼,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又道:“你在屋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准去,我出门一趟。”
退出来的家丁果真按照何远所说一字不落地回了温与卿的话:“我家公子说了,他不认识您。”
“不认识?”温与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是了,他是不认识我,可他定会认识我写的文章。既然他没把我当做朋友,那便公堂相见吧!”温与卿转身,走的决绝,从前他以为,何点墨是个懂酒的朋友,就算胸无点墨,却至少同自己有谈得来的话题,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一厢情愿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却把自己的东西偷去四处招摇!
不过几日的时间,便改口说不认识自己,是自欺欺人还是专门说与自己听的?
不知不觉,温与卿走至天佑府门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依旧攥着的宣纸,原本他没打算告何点墨,可他的回应太让人失望了,一咬牙,拿起门前的鼓锤:“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彻天佑府,门前的衙役见有人击鼓,忙跑至府内,高喊一声:“大人,有人击鼓!”
正趴在案前打瞌睡的天佑府尹被这一声大喊与鼓声惊的一抖,肥大的脑袋直接从支撑着的手上滑了下来,“啪”的一声,直接五官朝下同桌案来了个亲密接触。
“瞎叫什么!不就是有人击鼓吗!激动什么!”天佑府尹一拍惊堂木,双目瞪的如铜铃般,朝着那个大喊大叫的衙役大吼一声,“升堂!”
木棍敲击着地,发出细密的声音,加上衙役口中齐声喊出“威武——”足以震慑来人,放下鼓锤的温与卿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天佑府门,大堂正中央、天佑府尹的正后方,悬着块“明镜高悬”的匾,后头的画画的是青天白日,温与卿双膝跪下,等天佑府尹开口。
天佑府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还没睡醒,强忍着没打哈欠,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击鼓鸣冤?”
“草民温与卿。”
“状告何人?”
“会元何点墨。”温与卿一字一顿,说的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