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出口一直向外爬,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突然间整个地壳震动,石室坍塌。我当时中了,中了毒,他为了让我出去,用肩膀顶着千钧的石门,最后就没能逃出来。”
青夏顿时想起了大黄鹏鸟出世时的震动,沉声说道:“可是石室里,并没有找到骸骨,连血丝都没有留下,应该不会被猛兽袭击。”
烈云髻咬着嘴唇,阴狠的说道:“六年里,我下蓬莱七十多次,在地下呆的时间超过两年,连里面的老鼠都被我杀的干干净净,就算是死,就算是死,也总该被我找到一点渣子。”
青夏心中一震,面露不忍之色,烈云髻却没有注意,只是越发低沉的说道:“可是这么多年,我竟然连一片衣角都没找到,我知道他一定没有死。”
“所以你就追着欧丝兰娅不放,想从她这里得到消息吗?”
“这个贱人一定知道!”烈云髻眉梢一挑,沉声说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绝对不会放弃!”
青夏的脸孔突然间燥热了起来,有丝丝羞愧炙热的火,在心底一拱一拱的,像是早春三月的蚕,一口一口的啄食着她的心。
“呵,你一定在心里笑我吧?”
青夏一愣,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烈云髻苦笑道:“就算我再不承认,我也知道,他爱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和杨太哥……”
“你不要跟我说你和杨枫只是兄妹之情,他爱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一个人装作不知。”烈云髻截口说道,面色微微带着一丝嘲讽。
青夏面色一白,微微苦笑,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过于惺惺作态,我欠杨大哥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你不用去还了,”烈云髻面沉如水,缓缓说道:“你不再去找他,不再去招惹他,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反正你对他从无男女之爱,你这样做也是应该。”
青夏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烈云髻站起身来,换好衣裳,拿起包袱,说道:“我要走了。”
“你还要去追欧丝兰娅?”
听到欧丝兰娅的名字,烈云髻的眼里顿时显出浓浓的恨意,沉声说道:“这个狡猾的贱人,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下还能够逃跑,不过她现在身负重伤,正是擒拿她的最好时机。”
青夏眉头一皱,说道:“可是你也受了伤。”
“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青夏皱眉道:“这样吧,我找些人陪你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欧丝兰娅出手狠辣,狡诈无比,你也要多加小心。”
“不必了,”烈云髻摇头说道:“我会谨慎的,你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南楚大皇为了你出兵大漠,现在犯了众怒,被西域人袭击,更被齐人包围,花溶月又在旁边伺机而动,西川北秦同时出兵大漠,若是等到骨力阿术撤回来,更是回天乏术。你再不赶去,也许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你说什么?”青夏大惊,一把抓住烈云髻的手,面色登时变得雪白,声音急切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什么为了我出兵大漠?”
“你不知道?”烈云髻眉头一皱,说道:“你当初在蓬莱谷中了黄鸟的血毒,后来跟着秦宣王去了北秦也没得到巫医族大长老的医治,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夏心跳越发急速,摇头说道:“南疆八巫说我体质特殊,自己本身在渐渐的化解毒素……”
“荒谬!”烈云髻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这些年毒素凝聚在你的体内,你不会全无发觉。当年北秦太子为了克制秦宣王,将南疆大长老秘密送至关外,想在关外杀人灭口,绝了秦宣王的生机。不想被骨力阿术撞见救下,大长老就此被匈奴人看管了起来,行踪诡秘。匈奴人本想以此挟制秦宣王,不料宣王失踪,这些年,秦王发了疯一样的对抗匈奴,连年出兵,就是因为秦宣王留下口令,一定要找到大长老解你之毒。我曾经埋伏在东齐皇宫中找机会刺杀欧丝兰娅,这话,是听齐太子说的。”
就像是一拔一拔的海浪汹涌的翻滚而上一般,青夏的胸口突然间是那般的疼痛,她的面色苍白,眼神痛苦,声音细微的说道:“这么说,楚离进大漠,也是为了寻找那个巫医族的大长老?”
“应该是了,”烈云髻点头说道:“欧丝兰娅和齐太子一丘之貉,不然也不会万里迢迢跑到大漠上来助阵,想必现在楚皇在沙漠上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中原传遍了。”
一切就像是闹剧一般,青夏微微苦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千百种滋味汇在一处,越发显得苦涩。
秦之炎,你既然不能留在我身边,既然已经决绝的决定要离去,又为何要对我这样好,为何要为我安排好一切,这样的你,让我如何去忘记如何去舍弃,这样对我,何其残忍?而楚离,你明知我不能背信弃义全心爱你,又何必这般不顾一切执着顽固,任性的忘记自己是一国之君轻易涉险,这样的你,我又该如何去报答?
你们都要把将最好的留给我,为我做能做的一切,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是将我的心放在炭火上灼烧,痛彻心扉所说的,想必就是此刻的我。
青夏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底是大片大片说不出的苍凉,就如同那外面的沙漠一样,无边无际,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烈云髻看着青夏,突然轻轻吐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你不必犹疑,何不问问自己的心,最爱的是哪一个?抛去感恩和愧疚,只选出最爱的那一个,也就可以了。人生在世,谁人不是自私的,世事总没有两全,即便是伤害,也总好过三个人痛苦一生。”
帐外的风突然呼啸而起,青夏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凉,她挺直了背脊,却发现浑身上下,竟是这样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