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见游丐、孔志强正在运气与琴声相抗,其他活命帮弟子及儒门弟子表情古怪,时而露齿轻笑,时而双眼怒睁,时而黯然伤神。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他心思单纯,或是愚蠢,竟是不受其害。
凄凉之音过后,琴声戛然而止。游丐、孔志强深深舒了口气,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滴。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琴声一听,就像喝了迷药一样,齐齐瘫倒在地。阿牛得‘九流心得’相助,影响不大。
女子拍手叫道:“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其欢快的跑到甲板边沿,朝上游喊道:“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阿牛探头一看,果见一艘小帆船正朝这边飞速驶来。
船行极快,顷刻间到了大船右侧。众人还在惊愕之中,只见一条身影从小船上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甲板上。
来人是一年轻男子,比女子稍长几岁,一袭青衫,青衫上也是绣着一条恶龙。男子手捧一方古琴,却是稳如泰山。
女子见到年轻男子,蹦蹦跳跳跑过去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他们欺负我。”说完,嘟着小嘴,玉手一指游丐等人。
“沈兰山?!”儒门中却是有一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但还是有些人了解的,因此情报很快传递开来。
沈兰山轻轻地说了句:“难得,竟有人能认得出我。”
接着替女子理了理鬓角的散发,柔声道:“伤着哪里没有?”
女子摇摇头。沈兰山又道:“我不是让你在江陵府靠岸休息一日,等我一起出发的吗?怎么这般不听话。”
女子从沈兰山的怀中跑开,扮了个鬼脸,道:“我过了这里才记起来哥哥还在那里等我。”
沈兰山道:“所幸我派人在码头等候,然后急忙追赶过来,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惹出多大的事情。”
他们兄妹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全然不顾还有外敌在侧。
孔志强道:“二位说完没有。要是说完了,就请将关押的姑娘放出来罢,也好叫她们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沈兰山这才走过来,道:“我等向来与神州武林井水不犯河水,诸位活命帮前辈却为何闯上船来,为难我妹妹呢?”
沈兰山看样子就是个温柔的人,说起话来更是字字温柔,让人一听,顿时消散了几分敌意。
李释怀毕竟是一舵之主,内功较其他弟子浑厚,虽受琴声影响,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此时仗着有游丐撑腰,胆气一壮,道:“兄台何必装蒜,令妹这两条船中装着的尽是江湖上失踪多时的年轻女子。如今我师叔已经查明一切,在下奉劝你们还是尽快将这些被困女子放出来是好。”
女子担心哥哥不识得李释怀,凑过来道:“哥哥,此人是活命帮河北道分舵的舵主,名叫李释怀。”
沈兰山点点头,道:“李舵主怎知是我们掳了这些姑娘,而不是我们半路从别人手中截下,正准备送她们回家呢?”
李释怀一怔,道:“这...这。。。”
孔志强冷笑一声,道:“你倒真会颠倒黑白。送回去?天底下有将人家装进笼子里,再给人家弄的迷迷糊糊的送回家吗?”
沈兰山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前辈去过船舱了?”
孔志强又是一阵大笑,道:“何止去过,老人家在里面还住了好几天呢。”
此言一出,游丐等人不由得一阵轻笑。孔志强又续道:“我等一再忍让,兼因两位姑娘似是此地主事之人,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但两位若执意不肯交出船舱中的被困女子,就别怪我们以大欺小了。”
众人正争得面红耳赤,突然从小船中传出一声大喝:“孔老鬼,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急脾气。”
话音一落,一条人影激射而出,眨眼间落在沈兰山和女子的身后。
只见来人豹头大耳,虎须横生,往甲板上一站,其他人都只在他肩膀之下。此人一出,游丐和孔志强同时惊呼:“南蛮蚩尤。你竟然还没死。”
来人狂笑道:“不错,正是蚩尤爷爷。不但没死,反而比以前活得逍遥快活。”
阿牛等年轻一代并不识得此人,李释怀却在早年间听说过。南蛮蚩尤真名叫孟夺,二三十年前在琼州、梧州及西南夷等地称王称霸。此人心狠手辣,且极为好色,被他糟蹋的姑娘不在百人之下。
大概在十五年前,他北上江浙,并在苏杭一带做下几件大案子,期间还灭了江南大才子司马无虑满门,由此激起了太叔世家的愤怒。后来被太叔世家的执法队寻得他的踪迹,将之围困在南岳衡山祝融峰颠。
此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已经被太叔世家击毙在祝融峰上,也有人说已经跳崖生亡,虽然说法不一,但总之是死了。谁又能想到,今日他却出现在这长江之上。
游丐道:“孟兄的命真大,竟然能从暴怒的太叔世家手底下逃脱。但既然侥幸活着,却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琼州老窝,倒跑来这长江之上做甚。”
游丐心里清楚,对方虽然与自己年纪相仿,但武功却在自己之上。他权衡利弊,若与孔志强联手,自然能对付孟夺,但沈兰山和女子两人的武功又在李释怀和孔知秋之上,加之她们身后的一群黑衣身穿恶龙衣的人,余下的活命帮弟子只怕抵挡不住。此等情形,全身而退都难,更别说救出那些被困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