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无尽的荒野,埋藏着这个世界最终极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是什么秘密。说出来的话就不是秘密了,哈,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秘密。
不过,当一个秘密被两个人以上的人知道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了神秘性。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真相暴露。藏一枚真钱最好的办法是藏到一堆假钱当中,一堆巨大到难以数尽的假钱当中。
在数之不尽的假消息当中,真相当然就藏在其中,就是没有人流露真相,世间的离奇就这么多,总会有人提出相近的真相。可惜,哪怕是说出真相的人也道自己是在妄语,不放在心上。
所谓的真相啊,比起这个,更加有吸引力的是那个由虚假堆成的光辉传说。
无尽的财富,无上的权势,无敌的力量,无垠的疆土,无法忽视的倾世绝色......神魔仙佛,妖鬼异怪,这是充斥着魑魅魍魉的最终之地。
无尽荒野,是传说中天意境强者最终决战之地,割裂天地,埋葬自己的世界所形成的究极战场。
这是个可怕的地方,在武者从狂野渐变成秩序的时代,不可否认,比起经历鲜血洗礼成长的武者,哪怕先代武者拥有更先进的理论,更科学的方法也不是对手,恩,绝大多数。
就像黑暗中存在心向光明之人,在光明的时代也会有心处黑暗之人。在这个文明的时代,还有一些人,宛如时代的遗民,游离在文明之外。自相残杀,杀戮无辜...他们最终,也是最好的舞台,只有一个,也就是无尽荒野。
“按这张古地图,这里应该是北荒地界。”一个红头发的雄伟男子说道,从其发色就可以看出其实力不俗。这发色当然不会是染色,是武功练到深处,开始干涉现实干涉肉身了。不过从其没有返璞归真也可以看得出,其实力也并没有多么无敌。
“有什么问题。”一个头发之间闪烁着雷花的消瘦男子懒散的摸着头,嘴里叼着根烟,响应着红发男子说道。
红发男子说道:“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的是‘西天’,有记载的‘天意’境,强者。没有北荒的人物啊。”
将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碎,雷发消瘦男子说道:“的确,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许是天意大能不想在自己的地盘搞破坏吧。那北荒没有天意强者,只能沦为战场,也说得过去。”
无怨无悔谁走谁路,走,人生之路。不能停下观望也不能返回重走。每一个选择都是一次赌博,或许能够扶摇直上,也或许堕入深渊。怨不得人,会怨的,都是没有资格成功的人。
有成功就必然有失败。今天你赢了,也就意味着有人输了。在失败的时候,当然有资格抱怨为什么天命没有站在自己这方。但做好准备的角逐者,洞悉本质的博弈者没有精力会浪费在这多余的事上。在失败的时候,就是结束的时候。或许身死或许隐匿江湖。
这是优雅,一种美学。我们的争斗无关恩怨,但道路之争,也只能你死我活,也会对自己的的失败感到不甘,但能够潇洒地放下,坦然面对。
人活着,什么最重要。当知道是什么,并为之付出行动的时候。就是,这个在夜晚讲述的江湖古时开始的时候。
为什么要在夜晚讲。因为白天没人会喜欢这个故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缓悠悠地说,说给谁听?想听的人听。
‘杜老,你说。这里待会会变得怎么样?’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待在方圆百里之内最高的山峰,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小镇。其穿着质地极差,像是穷苦人家的小孩才会穿的衣裳,但这点却是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淡然,就只是淡然。无论谁看到这个小女孩都会察觉到她的特质,若是了解,就会惊讶,她为何会这么淡然。
淡然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养成的气质。除了天生的性子,后天的环境也很重要。一个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人会淡然吗?一个身处尔虞我诈的环境整天竭尽所能周旋维持富贵的人能淡然吗?不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不是真的天生的这个性子。再怎么装,也总会有一丝破绽。
淡然有什么好处?我并不知道。因为我连泰山崩于前都做不到面不改色。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性子,都会有其好处。越是难以养成的性子,好处越大。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已是面对一位成熟智慧有见地的形象。
“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一个同样身着朴素的老者说道。
小女孩看向杜老,说道:“血真的能够汇成河流吗?那血河流向了何方,这天下有哪里能承受这无尽的罪孽。”
杜老说道:“流进了我们的心中,流进了每一个杀人之人的心中。环绕一生,不能超脱。”
“超脱。”小女孩轻轻重复了一遍,说道:“真的有人能够超脱吗?”
“不能。”杜老回答的是斩钉截铁。
小女孩说道:“连天意都不能吗?”
听到天意这个词,杜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未曾达到那个境界,如何敢随意评论。但,我想。是没有的吧。若是真正的超脱,就不会留在这人间不肯罢休。”
小女孩却是忽然调皮一笑,说道:“皇帝用的是金锄头还是银锄头呢?”
听到小女孩的话,杜老并没有因为受到讽刺而感到怒意。因为其知道小女孩的性子,偶尔就是有这种孩子脾性,不是有意讽刺。而且...不曾真正的感受过那个境界。自己的揣摩未必没有农夫考虑皇帝是用金锄头还是银锄头的可能。
“所以。”杜老的眼神带着一丝坚定,求道的坚定,“无数的人飞蛾扑火,向着那道天人之隔发起冲击。虽然,天意未必是真正的那么美好。但是不曾抵达,终没有发表言论的资格。资格,资格啊。”
反复念叨着资格,杜老似乎陷入了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