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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湖、张攀等几乎一大半大臣都不赞同太子提议,反倒纷纷附和赵王。
慕容垂对此不置可否,他见慕容德自朝会开始,一直紧锁眉头,似在深思,便大喊了一声。
“范阳王……”
慕容德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向皇兄躬身谢罪。
慕容垂捋着长须,满面笑容地问道:“适才太子与赵王之议,你以为如何啊?”
“皇兄,依臣弟看来,太子与赵王所言皆在理。”
此话一出,众人顿感诧异,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看。
龙榻上慕容垂也收起笑容,不禁身体前倾,皱着眉头问道:“范阳王,此话怎讲?”
“诚如太子所言,北魏虎踞塞北,亡我之心不死,实乃大燕心腹之患!”
“然以目前拓跋珪麾下有带甲之士十数万,实力不可小觑。”
“且正如赵王所言,当下魏乃燕友邦,为对抗河西尚不宜冒然与之翻脸。”
“故臣弟赞同赵王提议,设法与河西休战,以便集中力量休养生息。”
“待国力上升,陛下再统军征讨北魏,一报丢失幽州之仇。”
慕容德说完后,施施然回到自己位子上。
只见周围人脸上纷纷露出古怪之色,不少人暗暗寻思。
难怪这位范阳王人缘最好,威望最高,果真与他八面玲珑的手段不无关系。
片刻,从龙榻上传来慕容垂声音,打破了大殿上沉寂。
“对于范阳王意见,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高湖、张攀等一干文武纷纷拱手道:“陛下,范阳王分析鞭辟入里,微臣赞同。”
“既然尔等皆无异议,那便依此行事吧。”
……
黎明时,当城门打开,让高都这座古老的城池,也仿佛从漫长黑夜的沉睡中醒来。
慢慢的,大街上也出现了人流。
“驾!让开,快让开!急报!紧急军情!”
当斥候骑着快马送来壶关大军全军覆没消息,慕容楷顿时手脚冰凉,一时瘫在书案前动弹不得。
默然半个时辰,总算慕容楷定力过人,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一道阴影倏忽掠过红润的脸膛,他咬着牙问:“壶关地势险要,城内还有一万守军,如何会丢失?”
“还有陈留王呢?我绍弟可好?”
信使粗重地叹息一声,匍匐在地,头不敢抬,小声道:“陈留王不幸战死,一万守军全军覆没……”
“你?你说甚?再说一遍!”尖锐一声,慕容楷霍然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小的不敢欺瞒将军,我军惨败,陈留王已战死殉国。”
当啷一声,慕容楷直挺挺砸在了长案上,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两边亲兵见主将晕倒,不由大急,冲外面吼道:“快,快找大夫过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慕容楷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好在他只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
醒来之后,慕容楷满脑子便是想着如何替兄弟报仇。
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从中山传来圣旨,要他立即放弃上党,率大军撤往河内。
慕容楷当然不乐意,甚至想抗旨不遵。
幸好慕容垂早有预料,用词极为严厉,正好此时传来,晋军忽然大举渡河北上,隐隐有图谋河内迹象。
慕容楷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也意识到他若再固执己见,很有可能步兄弟慕容绍后尘。
于是,在内外重重压力下,慕容楷只好含恨撤出上党,从太行陉回到了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