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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在荆州影响力日益扩大,渐渐有取代殷仲堪之趋势,这是殷仲堪不能容忍的。
然而面对强势的桓家,他又束手无策,只能日夜惊忧惶惧。
这日,殷仲堪在与心腹议事时,捻着胡须,对杨佺期惴惴不安道:“当年,桓玄之父桓温生前想篡夺晋室,只因被谢公阻止,才没让桓家得逞。”
“如今桓玄继承父志,野心勃勃,妄图窃夺荆州大权,进而图谋不轨。”
“天子让老夫坐镇江陵,本是为了牵制桓玄,没想到他那么轻易与河西搭上关系。”
“如今短短数年间,桓玄由此坐大,愈发难以控制。”
“早知如此,本官就该强硬压制对方,使其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一想起正是由于自己步步示弱,导致桓玄最终坐大,殷仲堪不由后悔不迭。
杨佺期眉头一皱,恶狠狠道:“明公,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今日不除掉他,将来再想除掉他就难了,而且会后患无穷。”
正当殷、杨两人秘密商议时,却见管家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南蛮校尉殷顗求见。”
殷仲堪一听,喜上眉梢,高兴地说:“我这个堂兄极有谋略,正好听听他的意见。”
不一会儿,殷顗顺走进客厅,只见走至殷仲堪跟前,拜道:“使君安好,卑职有礼了。”
“哎呀,兄长见外了,免礼请起。”
殷仲堪虚扶一把,大刺刺地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殷顗坐下。
殷顗是一个善于观言察色的细心人,刚一坐下来,就看见殷杨二人脸色与往日不同。
殷仲堪看了一眼杨佺期,努努嘴说:“伯通不是外人,你来告诉他吧。”
杨佺期微微颔首,将一封书信递给殷顗,又满脸不忿道:“眼下桓玄日益跋扈,不将使君放在眼里。”
“末将担心长此以往,恐有不测之祸,遂建议使君当机立断。”
殷顗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全是桓玄培植私兵、意图不轨的证据。
他将书信轻轻地放到书桌上,叹了口气说:“原来使君是为桓玄烦心。”
“不过,仅靠这些扳不倒桓玄,冒然行事恐危及使君自身。”
殷顗低着头,想了想,又道:“看了这封书信,让人心惊肉跳。”
“由此可知,桓玄一直野心勃勃,只要他在荆州一天,使君便一日不得安稳,迟早会有祸患发生。”
“那该如何是好?不知兄长可有妙计良策?”殷仲堪忧心忡忡地问。
闻言殷顗拱手,十分果断地说:“眼下最稳妥之计,莫过于设法将桓玄调出荆州。”
“没了桓玄这头地头蛇在,那些依附桓玄身边的阿猫阿狗则不足为虑。”
“届时使君身为刺史,奉天子以令群下,谁敢不从?”
“若能将桓玄调离荆州,自是最好。”
“可……可桓玄愿意吗?”殷仲堪皱着眉道。
直到这时,殷顗才将来意向殷仲堪禀明。
殷仲堪与杨佺期一听桓玄想得到江州刺史之位,不由瞠目结舌。
其中殷仲堪大喜过望,而杨佺期则满心疑虑。
“桓玄诡计多端,怎么会轻易离开荆州老巢?安知不是其调虎离山之计?”
“杨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殷顗先附和杨佺期一句,而后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在下以为桓玄恐真有意离开荆州。”
“哦?伯通为何言之凿凿?”殷仲堪满脸激动道。
“敢问使君与杨将军,如今桓玄固然咄咄逼人,可他真敢举兵叛乱吗?”
杨佺期、殷仲堪两人相互对视一下,良久,同时摇了摇头。
“那桓玄不傻,自然也知道目前跟朝廷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可眼下他逼迫日甚,即便桓玄不想起兵叛乱,想来杨将军与使君也会逼他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