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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邺城下,魏军阵中又一次响起号角声。
三万胡骑挥舞着战刀,嘴中发出呜呜喳喳的喊叫声,狂热地再次杀向河西军阵。
面对志在一搏的胡骑冲阵,王镇恶嘴角一哂,下令变阵迎敌。
主帅一声令下,河西军阵随之发生了重大变化,原本顶在前面的长矛兵迅速后撤。
而一直位于大阵中心的弓弩兵冲到了最前面,在弩兵身后则是重装陌刀队。
胡骑自然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们并未多想,反倒觉得河西军是在自寻死路。
因为,刚刚魏军铁骑之所以屡次冲阵失败,关键就在于长矛阵与厢车配合,形成了一道稳固防线。
如今河西军主动撤下长矛阵,等于拱手让出己方优势,如何不让一众胡骑暗喜。
唯于栗磾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阴谋。
此时,王镇恶看着冲上来的魏军骑兵,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他暗暗算着敌我双方距离,等胡骑一进入弓弩射程,立即下令弩兵出击。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百具强弩同时发射。
霎时间,犹如暴雨一般密集的箭矢,一股脑儿全射向汹涌而来的胡骑。
接下来弓弩手采取三段式射击,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箭雨。
无论胡骑怎么努力冲锋,却怎么也无法冲破弩兵封锁。
双方只是隔了一百多步远,但就在这一百步的距离上,由弩兵制造了一条死亡地带。
无论胡骑怎么接连不断冲杀,却怎么冲不到河西军阵前。
短短一炷香功夫,胡骑就在两军阵前留下一地尸体。
无论是上阵指挥的于栗磾,还是隐藏在邺城的叔孙建,全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随着时间推移,巨大伤亡终于让胡虏骑兵感到胆寒。
他们冲锋的速度越来越慢,冲锋的次数也越来少,甚至有的胡骑开始有意避开弩兵。
……
邺城城头上,叔孙建看到魏军铁骑再度无功而返,面色阴沉似水。
他已忘了这是第几次被河西军阵逼退,只记得魏军铁骑一次又一次溃败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出城助战,但一来要守护邺城,另外他还在期盼拓跋烈南下。
可惜叔孙建并不知道,拓跋烈在邯郸城下狠狠栽了个跟头。
旁边慕容和面色苍白道:“早听闻河西军械甲天下,尤其擅长使用弩。”
“以前本王对此一直有所怀疑,如今一看才晓得所言非虚。”
“此战过后,恐各部骑兵将闻河西床弩而色变。”
“回去后孤一定要重重提醒下燕王,日后再遇到河西弩兵,绝不能冒然发起冲锋。”
叔孙建颇有同感地微微颔首,又面色焦急地再次看了看北方。
慕容和一瞧对方举动,就知道叔孙建再想什么。
他侧头看了对方一眼,犹豫片刻道:“叔孙将军,我看还是不要指望了拓跋将军了。”
“鲁阳王此言何意?”
“邺城与襄国相距不到两百里,若一切顺利,拓跋将军早该兵临邺城。”
“可至今我们连个影儿都没看到,这说明了什么?”
“要么拓跋将军好好待在襄国根本举兵没有南下;要么他遇到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
“若本王所料不错,拓跋将军一定被河西军挡在了邯郸城下。”
“你不是说邯郸城墙已塌,河西军根本无法据守?”
“邯郸城墙确实已坍塌了一段,但河西军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闻言叔孙建一震,忽然意识到魏国似乎小觑了对手。
假若拓跋烈不能按时南下,那眼前于栗磾恐怕要危险了。
如此一来,叔孙建就不得不考虑放弃邺城,以出城协助于栗磾。
……
魏军与河西军在邺城的激战已进行了小半天,双方都有点打得伤亡惨重。
激战当中,河西军凭借优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渐渐稳住了阵势。
但由于魏军皆是骑兵,天然对步兵有优势,故河西军损失也超过了近一万余人。
与此同时,檀道济带着两万骑兵已悄悄进抵战场外围。
大帐内,檀道济正负手来回踱步,心中焦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