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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96年,即隆安元年,对大晋而言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正月初,孝武帝司马曜不明不白地死于寝宫。
随后白痴太子司马德文即位,并改元隆安。
从此,朝中大权尽归会稽王司马道子。
正月下旬,王恭不满会稽王专权,遂起兵清君侧,最终迫使朝廷诛杀王国宝才退兵。
开春,王恭联合荆州三藩再度起兵,威逼建康。
最后刘牢之反水,致使王恭兵败被杀,朝廷由是转危为安。
四月底,司马道子下旨强征三吴,结果引发天师道叛乱。
从此,东南形势一发不可收拾,刘牢之、谢琰先后兵败身亡。
而谢琰战死,最兴奋者莫过于桓玄谋士卞范之。
当初马道子父子因争权而内讧的消息传来,他便已暗自欢喜不已。
如今朝廷又一次兵败三吴,让卞范之意识到起事时机成熟,他立马起身前往南郡公府。
与塞外草原不同,十月初,江南天气如同多情的姑娘般温柔,也谈不上什么酷寒,许多地方甚至依然是郁郁葱葱。
雪,对于已经习惯暖冬的江南百姓来说,可是个稀罕物。
南郡公府书房内,此时踌躇满志的南郡公桓玄,正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无边景色,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自打长安归来,桓玄自信心大涨,对举兵起事不再犹豫。
桓玄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这颗野心或许是继承于他的父亲,也可能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老爹桓温虽有篡位之心,却始终没有胆量真正去尝试,以至于到死也没有蹬上那个位置。
而他自己则不同,从小桓玄就渴望有一天,能替其父完成未竟之业
在百官簇拥下,一脚踢开那个白痴天子,坐上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
人生若能至此,夫复何求啊?!
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被会稽王司马道子一句话便吓得汗流浃背的小子,而是执掌荆江二州的一方豪雄。
正当桓玄喝着美酒,欣赏着窗外美景,对未来充满美好畅想时,谋士卞范之突然来访。
却见卞范之快步向桓玄走过来,边走边兴奋地道:“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好你个长史,打扰了本公雅兴,快说!有什么好消息?”桓玄笑容满脸道。
卞范之见左右站满了随从、侍卫,便悄悄给桓玄使了个眼色。
桓玄微微一怔,立马意识到恐有大事发生,他当即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侍女、随从都退出去,桓玄脸上笑容消失,严肃地问:“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卞范之低声道:“朝廷恐要出兵讨伐南郡公了!”
桓玄脸色大变,忙急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谢琰死了!”
“卑职刚刚接到密报,谢琰步了刘牢之后尘,中了天师道叛军奸计,遇伏身亡。”
“嘶!他奶奶的,孙泰孙恩叔侄儿挺厉害啊,竟一连干掉朝廷两员大将。”
桓玄不无可惜道:“唉,若是把刘裕一起干掉该多好!”
说到这儿,桓玄狐疑地看向卞范之问:“谢琰死了,司马元显实力被严重削弱,他怎么还敢招惹荆州?”
卞范之开口解释道:“哎呀,南郡公,你想啊!那司马元显刚刚取代其父,正踌躇满志想大干一番。”
“如今他在东南栽了跟头,势必要在其他地方找回场子,不然他有什么脸面继续担任朝中要职。”
“长史之意是说,司马元显很有可能将矛头指向我荆州?”
“没错!”
“那长史打算如何应对?”
“即刻起兵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