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那东西,周郎中原本老沉的眸子里闪烁着亮光。
秋麦和凌决互视一眼,随即便想到了一物,唯独秋盛虽然品出了周郎中话中的意思,却没猜到是什么。
他开口问:“是什么东西?”
“哈哈,也不是别的啥,我那师兄只好一口,你们赶紧去把家里的酒准备上一缸子。”周郎中这么说着,略微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行,那老头看到酒的时候是好说话,拿一缸酒去会让他喝了忘记自己是个大夫的,等我回去找个小酒坛子,装上个那么半坛子去钓钓他的胃口,他也就乖乖的来了。”
听到了希望,兄妹俩的神色才不似愁云那般惨淡,听着周郎中叮嘱该怎么照顾老祖奶奶的饮食,秋盛又随着老祖奶奶去抓药。
凌决则乖乖的去帮秋麦做晚饭。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林三叔和林三婶匆匆来了。
带来的有几套新缝制的棉衣,和一颗新鲜的大白菜,还有一把绿油油的菠菜。
棉衣是前段时间秋麦他们卖了葛根粉买了布匹托林三婶缝制的,里面的棉花有的是新的,也有的是翻找了几件短小的破袄子,从里面拆出来的。
大白菜和菠菜自然是林三婶自家后院种的,知道秋麦他们刚分了家,家里田地都是光秃秃的,根本没有菜,所以时不时的拿上一些过来。
秋楚氏接到后院,便让她住了秋盛住着的正屋。
他们刚搬到后院的时候,正屋里啥都没有,秋麦兄妹几个就都住在厢房里,可后来秋盛背了重伤的凌决回来,占了他和果果的屋子,就把正屋重新收拾了出来。
如今老祖奶奶接到了后院来,秋盛便带着果果和凌决住在一个屋子里,凌决的伤基本上好了,床榻很宽,三个人住着也热闹。
林三叔和林三婶去看了看秋楚氏,从正屋里出来,林三婶便拉着秋麦说话,林三叔则拉着秋盛和凌决,去把先前拆下来的门给钉上。
“我看你祖奶奶的脸色真的很差,陈慧芳也真是烂黑了心,接过来也好,只是苦了你们小小年纪。”
林三婶拉着秋麦的手,心里满是心疼。
“我们不苦,我们现在很快乐,若能够看到祖奶奶身体好转,我们会更开心的。”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
“盛小子……”
村口的大黄角树下,摆了两把椅子,一把上面掉落了几张枯叶,另一把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是住在村口的刘老婆子,她年轻时就守了寡,也没有儿女,平日里就喜欢一个人在村子里溜达。
她年纪大了,可眼神却还好得很,老远就看见了跑在前面的秋盛,再张望了几眼,瞧着跟在秋盛身后的还有秋麦。
“嘿,麦丫头也在一块儿啊,你们兄妹这天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这是做啥呢?”
刘老婆子笑呵呵的招呼着兄妹,秋盛体力好,跑着要轻松点儿,顺口就答了一句,“跑步呢。”
秋麦本就落后秋盛一截,体力也要弱上许多,前几日才能勉强跑到里正家,往回跑都很吃力了。
多练上了几日,如今也能跑到村口,今儿还勉强追上了秋盛的步伐。
秋麦站定身子,连连喘气,话都说不匀称:“刘婆婆,你……你今儿没出去……溜达呢?”
“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稍微走远一点儿,就会觉得腿疼得厉害,还是你们小孩儿好啊。”
刘老婆子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腿,又招呼道:“瞧你们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要来歇歇吗。”
“不歇了,我们还要往回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