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郡临乐山,这座大山阻断了麹义讨伐臧霸的路。因山涧无道,因而东北与西南的山脚要道,在两月以来便一直是麹义与臧霸战事争夺的中心,当然臧霸是防备多过进攻,而麹义则要攻破山脚营寨才能于泰山郡长驱直入。
局面如此,麹义的损兵折将也就相当好理解。不过这场仗田豫还着实怪罪错了麹义,这场仗若是麹义单方面跋扈,还真打不起来。
如田豫对臧霸的猜测,那是个极有乡野豪杰气概,既豪爽大方又狡猾促狭的复杂人物。这种人难以想象忍让的度量,却也有毫无缘由的刚强之态,如果要拿人相比的话,只能燕北、曹操这样的人,却不可能是曹仁、麹义这样的将。
因为他们的身份是首领,所谓的忍让与刚强,不似麹义张辽这样将领以义气面子作为根据,权衡利弊,指导着他们的一切行动。
麹义有大节而无大局,他想打这场仗的原因很复杂,因为他将部下最后剩的匈奴兵编做泰山营,去骚扰臧霸治下的百姓,起初不过是想要借一把刀,再趁势压服臧霸罢了。只是没想到,臧霸的刀子砍得有点狠,兵马一度插至徐州琅琊,反倒将他打个措手不及。
麹义不是傻子,前番张辽在博县外扎下张字的大旗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张辽的全身而退让他觉得臧霸其人多有懦弱,断然不敢领兵攻他主力,结果臧霸就这么做了。
战事不可避免,麹义也不是色厉内荏的人,他是内外皆厉,当即放下南攻袁绍的大事,让徐晃前去进一步压迫袁氏,亲自领兵点将攻进泰山。
前后青徐交界三万余大军两万民夫兜转,麹义料想他带给臧霸的压迫已是不必多想,可实际却并非如此。
“某没想到这麹义,气性真大!”
奉高城里,臧霸烤着炉火,火暖催人困,带着狡猾的笑意饮了口酒,挥手道:“赵王领兵来攻,咱就投降,说是慑服大王威势,他断然不会不收;若赵王不来,就跟他姓麹的干,临乐山营破,撤梁父山,梁父山营破,撤尤徕山,尤徕山营破,撤龟山,龟山营破,撤泰山,某还真不信他麹义能打到泰山脚下!”
“兄长这是什么话,他麴将军号五万兵,咱泰山一郡就有两万,兼营寨高山地利,等他打到梁父山就没人了!还打到泰山,嘁!”孙观饮着酒,翘着腿笑道:“几位大兄听说了么,前日我兄伯台部下在一尺台,一夫当关劈了麴军十七个军卒,硬阻敌三刻不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