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所里,秦队长挑了个单独的审讯室,让我跟爷爷先进去,随后秦队长领着姓谢的年轻人带进了审讯室里的玻璃隔间,随后秦队长也从玻璃隔间里退了出来,打开了询问话筒。
秦队清了清嗓子:“谢元,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砸人家店?”
谢元头低垂着,有气无力说道:“因为小琴,小琴,我的小琴,不见了。”
“嗯,是这位姑娘吗?”秦队长在年轻人面前徐徐展开了那副画卷。年轻人一见到画中人,顷刻间就炸了毛,如同被电了一般,身子猛地一颤,双目紧瞪,两手胡乱的在玻璃上抓着:“给我,给我!”
接着,谢元用头“咚咚”的撞击着审讯室玻璃,一会儿的功夫,他额头就鼓起了一个大包。
秦队长怕出意外,连忙让同事把谢元带了出去,两个警察一左一右驾着谢元往外拖,谢元脑袋努力转向画:“我不要走,我找到小琴了,不要啊,不要啊。”
我小声的说了句:“这是疯了吧,该送精神病医院了。”爷爷道:“这不是疯,是丢了魂,要救他一命,得喊魂,现在他阳火极虚,所以魂魄游离在外,现在的他等于和阎王在拔河呢。等画中人吸干他最后一口精气,他也就是一个死人了。”
“那老爷子还不想想办法喊一个?回头那些该死的媒体在一通乱写,说我们刑讯逼供把人逼疯了,又是一大堆麻烦事。”秦队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爷爷说道:“没那么容易哦,唉,能如此牢牢控制住一个大活人的意志,肯定对面怨气很深!怨气未消,不能轻举妄动,弄不好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搭进去。”
秦队长点了根烟:“老爷子,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爷爷道:“那是自然,先去这年轻人中邪呆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洗浴会所看看。”
到了会所里,经理一看秦队长来了,喋喋不休的开始诉苦,什么房间被砸的花瓶是唐代青花瓷,毁掉的风屏是清代流传到下来的镇店之宝,杂七杂八加起来,整个洗浴会所就差没有上古时期的东西了。
秦队长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店开着到底是洗澡的还是古董店?讹人太严重了可是要算诈骗的。”会所经理这才闭了嘴。
但见到爷爷跟我,经理又一脸谄媚的笑着问秦队长:“秦队,这二位是?”
“他们是协助办案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向你汇报的吗?”
“呵呵,秦队长言重了,应该是有啥需要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进了出事的那间包厢,爷爷四周走了一圈,看了看,淡然说道:“这房里死过人,而且是女人。”
“胡…胡说!我们店里自从开业至今,从没有任何意外伤亡发生,老头子,你说话可得拖着点下巴,不负责任的乱说,我…我可要告你的!”
爷爷道:“掌柜的,没必要这么激动,伤了肝可就划不来,这间房间到底有没有横死过人,自然你是比我最清楚。”
经理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对秦队长说道:“秦队,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这就是你带过来协助办案的?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血口喷人,这…这要是传出去,我…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秦队长则正色问道:“那你这店到底有没有死过人?我希望你实话实说。要是不说,也没事,我可以先带你回所里,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经理眉毛一挑:“秦队长,你是在威胁我喽?呵呵,开玩笑,没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莫非现在的警察办事都是钓鱼执法?”
秦队长听经理这么说,怒不可遏,拳头一握就要发飙,爷爷拦住了他:“老秦!不要冲动。”
秦队长整了整衣服领口,一手撑墙,壁咚会所经理:“小子,我现在命令你,把这间店里的监控录像文件全部拷贝给我带走,根据规定,你们店里监控每半年都有存档,我不要多一年内的录像资料我都要。”
“秦队长可是出师无名啊,要我们店里监控资料也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警察例行检查,你要是不配合还烦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经理无奈只好让秦队拷走了店里的监控视频,到了车上,秦队长道:“老爷子,你确定那间房间里出过人命?刚刚我可是赌上了我这身皮站你这边啊。”
老爷子依然习惯性的捋捋胡子:“那房间里煞气冲天,墙上地砖上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那是煞水,是怨气积累所化。我若看走眼,从此封门折笔,从此不算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