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为何不早说呢,”
刹那间,林暖暖的脸上就落下了许多的泪水,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七年来这一件件、一桩桩历历在目,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他们一家子也就不会再受这许多委屈了。
“既然爹爹不是林琨之子,您怎么就不能好好对待他,却让他从小就在您的冷眼旁观中过日子?既然爹爹不是林琨之子,那么为何您不告诉他,让他受尽了那对豺狼父子的折磨,我们一家三口这七年来妻离子散,也是因着他们,祖母,您怎么因何不说?”
林暖暖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嘶哑,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就只觉得自己好委屈:
她替林宇泽委屈,替李清浅委屈,替他们这一家子委屈....
她也没想为什么林宇恒明明是婢生子,却排在了林宇泽的前头,也不想去管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刻,轻松和委屈在她心头交织着,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心里还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是的,她真是要疯了,若是早知道那两个不是自己的亲祖父、亲大伯,林暖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拿了方回一包毒药,就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事情。
多少年了,他们做下的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件事情不是要人命的。
林暖暖开始有些失了理智,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只是觉得满心满腹的委屈,不知该如何发泄,不知该要跟谁说....
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就不能早早告诉他们呢?
薛明珠,她的好祖母啊....
林暖暖不由看向薛明珠,大大的杏眼里面除了水光还隐隐有些怨恨。
薛明珠慌了,透过林暖暖的目光,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是如此含恨看着自己,仿佛在说:
“薛明珠,你就不能再等等,怎么就能一听到我去了,就马上另结新欢,嫁作他人妇了,且那人还是我的亲兄弟!”
天哪!
多少年这般拷问的话,没有在自己的脑中出现了,自从林琨将那个酷似林鹏身形之人放置在悠然居的地窖中,还派了那个碧斯过来照看,再加上还有老窦,那可是林宇恒的奶娘...
所以,自己就信了,就真的以为林鹏疯了,得了不能见光的病了,所以这些年来自己也跟着他病了,跟着他疯了,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着....
而且,从来也不管林宇泽的死活..
薛明珠的目光开始散乱起来:林宇泽——她的儿子,
那是她和林鹏的儿子,
可是分明,自己在林琨书房里偷听到他跟刘氏说,林宇泽是他从外面抱来的,她跟林鹏的儿子,在产子血崩后就夭折了,林琨那是怕自己伤心,这才找了个才出生的婴孩替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
林鹏说的是,她是糊涂,稀里糊涂地就跟了林琨,浑浑噩噩地就信了林琨,不明就里地让就她跟林鹏的儿子受了十几年的罪,自己还时不时地给他白眼,总觉得就是他占了自己亲儿子的位子....
“薛明珠,你可真是糊涂!
薛明珠,算我林鹏这辈子瞎眼认识了你!
薛明珠,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见你.....”
林鹏决绝的话语在薛明珠的耳边不断地回旋着,林宇泽小时候在珠玉阁前躲闪徘徊的身影,还有她不耐烦地让老桂将他撵走的画面在她脑中不断地闪现着.....
林宇泽自小根骨不错,是个习武好苗子,林琨怕他会挡了林宇恒的道儿,过来跟她商量,她只冷冷地说,让他老老实实地就做林国公府的二爷就好,旁的无所谓。
她那时还想,又不是林鹏的儿子,根骨再好,跟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