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走后,李韫衍却对部下说:“我是一军之长,要塞指挥官,也曾身经百战。如何用兵,用不着别人来教。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跑来指手画脚,算个什么东西!不要去理他!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在于加强军民抗战意识,坚定军民抗战决心,才是当务之急。因此我决定,即日开办‘抗日军政大学’,除我军各级副职军官及连排长外,马当、澎湖两地区乡保长,也要召集前来受训。此项任务由军政治部主办,参谋处协办,务必办好。每期受训两周,视第一期训练情况,再办第二期,第三期,……”
马当要塞司令王锡焘觉得此举欠妥,便提醒李韫衍:“钧座,最近日寇经常空袭要塞,似有进攻要塞之企图,……”
李韫衍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武汉也经常遭到空袭。日军企图攻占武汉,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但是,能今天、明天、后天,就打到武汉了吗?大江南北我们有百万雄师,就是豆腐渣也够鬼子吃一气的,更何况我们也有枪炮!你放心,我看两三个月之内,鬼子是打不到我们这里来的。”
王锡焘见李韫衍不以为然,便说:“要塞部队主要是海军陆战队组成,缺乏陆战经验,炮手们甚至不会使用陆战炮,最近正在加紧训练。所以,请求钧座准许,要塞军官暂不参加军政大学受训。”
李韫衍极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好吧,那就暂不参加,等下一期必须参加啊!”
王锡焘说:“遵命!”
“抗日军政大学”开班后,李韫衍煞有介事地经常去训话,却不把要塞防务放在心上。
6月17日、18日两天,长山指挥部连续向李韫衍报告:观察哨发现东流一带江面上,有三艘敌舰在布雷区边缘游弋。又报告:发现装有机炮的日军小艇向布雷区普遍扫射,时有水雷被击中爆炸声传来。还报告:日军在大通一带江面集结舰艇40余艘进行扫雷,其登陆企图已暴露无遗。……
但是李韫衍却斥责说:“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们在下游江面布雷数以千计,鬼子要想扫除通过,那也决非几天就能办到的。更何况还有几十处暗礁,鬼子是扫除不掉的。鬼子若敢来,触雷、触礁,炸沉了狗日的军舰,像捉王八似地捉活鬼子。”
6月21日,敌机飞临马当上空侦察、轰炸,中国空军击落敌机一架;22日,日军巡洋舰一艘、炮舰两艘,汽艇十余艘,迫近马当封锁线,被炮兵击沉汽艇三艘,敌军被迫退去。
6月24日上午8时,“抗日军政大学”举行第一期学员结业典礼。副官处奉命向各部队发出通知:连长以上军官,副职都参加结业典礼,正职都到会观礼,会后在司令部聚餐。
日军得此消息,即在24日凌晨三四点钟,以敌舰五艘运送海军陆战队八千余人,在香山东北江岸强行登陆后,即向香山进犯。日军在争夺香山同时,分兵袭击黄山、香口,另一路日军波田支队,则在毛林洲附近登陆,攻陷黄山后也向香山攻击。香口中国守军陷入敌人包围中,虽顽强抵抗,在敌猛烈炮火下,全部壮烈牺牲。日军从登陆到占领香口街,仅用了两个多小时。乘守军各部队官长不在之机,日军突袭登陆,守军阵地丢失,竟然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