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号,今天是F大博士生这学期的最后一天,时汕到系上去上交自己学期末的课题报告,因为在T市的寒山中医药大太过匆忙,今天是上交的截止时间,整理了所有的学术文件夹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在看到昨天放入的那支口红,眼眸沉了沉。
慕郗城没回来,昨晚一则短信只为了道晚安。
时汕叹气,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下楼,路遇玄关处她看到鞋架上的鞋子都已经被贴心的换了棉质的冬鞋。
庭院外涌进的寒气,让她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
和吴岚闲谈了两句,时汕看着挂在玄关处的那条深黑色的围巾,那是他的。
她离开去t市的时候,他亲手系在她脖子上的。
伸手将围巾取下来,今天没有工作时汕去了F大,一是为了交课题报告,二是为了‘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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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大。
大学校园毕竟以大学生为主,像是她们这样的博士生早已经到了假期临近,到系上交了自己的课题文件。
时汕去了校内的教务处。
看着办公室的门牌上老师的名字,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
“请进吧。”
自里面传出的女声,很温和符合她一向给学生上课的温婉气质。
见时汕进来,阮晚无疑是诧异的,“姜同学?”
“您好。”
阮晚让时汕坐,时汕没有坐单单是站着脸上的神情很浅淡。
“你们这一届的博士生不是去了t市的寒山中医药大?和那里的学生相互研究课题,有没有觉得受益匪浅?如果不是住宿相对较冷,你们纪鑫导师倒是希望你们多留那里,多学,多看。”
阮晚坐着,俨然是向来的温婉老师的作风,几句话和学生闲谈最近的F大医学系博士生的外出课题活动,从学术到住宿生活,体贴备至。
可是时汕说,“阮老师,我不是来找您谈这次外出的,我只是来物归原主的。”
“嗯?”阮晚不明白自己学生找自己的用意。
将进办公室前就握在手里的那一只口红取出来,时汕放在阮晚的办公桌上,对她礼貌道,“抱歉,因为外出学习太累所以现在才来得及还给您。”
时汕看着这支口红刹那间脸色苍白。
见她微变的神色,时汕原本的试探现在明白这支口红的主人她完全没有猜错,更没有预估错。
“阮老师,您这么漂亮肯定喜欢口红,既然这样,口红就不要随便乱丢,这次是我看到捡起来的所以过来还给您。您说,口红这么暧昧的东西,要是被一个男人看到,说不定会觉得您对对方有意思呢?”
时汕眼神很平静浅淡,可言语的用词字字珠玑,简直让阮晚无言以对。
她说,“我不太明白,姜同学的意思。不知道您现在在含沙射影什么,有些话老师还是希望您说清楚。”
时汕的脸色倒也没变,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物归原主,还有幸亏捡起它的人是我,要是换其他别有用心的女人在自己丈夫口袋里发现口红,岂不是要通过这个来说事,会觉得您有意勾引对方也说不准。说笑罢了,阮老师这么漂亮,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
时汕浅笑,她在说笑,当玩笑话来说。
可,阮晚除了脸色苍白她真的没有办法笑出来。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姜时汕和慕郗城的关系不菲,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两人关系完全很亲近。
今天的谈话明明是两个人在说,但是她们都彼此心知肚明,这件事涉及了三个人。
姜时汕说‘丈夫’,他们竟然——
这两个字简直直接刺疼了阮晚的心。
“姜同学,说话要有理有据,如果没有根据就成了污蔑不是。我们医学系有名的才女,应该懂得什么是修养和说话的分寸,玩笑话哪能是随随便便乱说的。”
时汕看着她,将口红放在对方的桌上,“阮老师您外祖父纪鑫先生给我授课,我敬他为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先生失眠也是靠您和他中药治愈,按道理来说我欠您一声谢谢,今天还了您口红也算是扯平,谢的话就不说了,算是见外。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亲自登门拜访,谢过我师父。”
阮晚单手撑在桌面上,睨着时汕神色还是平静温婉的,“那姜同学的意思是,我算不得是你的老师了?这话里有话,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夸我外祖父,我可是会吃醋的。”
看阮晚的脸色越变越差,时汕继续礼貌,“阮老师,听纪鑫老先生说您今年30岁,我才24岁不懂事,如果哪里说话太冲实在抱歉,年轻人说话实在比不过而立之年的大龄女青年,还望海涵。既然已经物归原主,再见。”
唇边的笑意僵硬在嘴边,阮晚看姜时汕离开的背影,起初平静温婉的脸上,彻底变得冷硬,没表情,什么表情都不再有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