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麻,梅梅的爸巴真的不见了?”)
女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提出这个问题,嘉禾内心尤为震惊,是说母女连心,还是那个噩梦也在影射着什么。
她将女儿抱紧,告诉梅梅,“是的,我们宝宝没有爸爸。”
“是么?”小家伙明显困了,难得从妈妈嘴里听到关于很少很少爸爸的事情,揉着大眼睛却不想睡觉。
嘉禾看得出来。
母亲和父亲是两个身份的存在,对于孩子的成长都很关键,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照顾她,会让小梅梅觉得内心有缺失。
小梅梅困得眼皮在打架:“葛葛说,梅梅是妈麻和嘉渔姨母生的。”
嘉禾:“……”
这个谎扯得有点过了吧。
她想了想对轻拍着小女宝的后背说道,“你看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和妈妈两个关心照顾,梅梅也有我和你嘉渔姨母照顾,一样的。”
“嗯,妈麻说的都对。”
小女宝赞同的点点头,向嘉禾的怀里钻了又钻。
将女儿额前的小碎发别在耳后,她搂紧了她,这么久过去,她知道孩子一定会问到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她太为难。
本想着:用她父亲已经过世之类的理由直接搪塞过去,让女儿和顾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可,现在每当小梅梅问到自己父亲时,那种渴望的目光,大概是血缘亲情很难斩断的缘故。
让人嘉禾到底不忍心。
使她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和普通人的孩子不一样。
连最基本的家庭成员都无法满足她。
她的女儿绝对不能再像她。
这晚嘉禾满腹心事,都是对女儿的愧疚和亏欠。
****************
翌日,清晨。
嘉禾晨起很早,洗漱整理完以后。
将提前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小刷牙杯接满水,一粉一蓝两只小牙刷上挤了牙膏,等两个孩子醒了就让他们到浴室去刷牙。
浴室间内。
易轩洗了脸,开始刷牙,嘉禾抱着小女宝坐在盥洗池台上,用小牙刷给女儿刷牙。
小梅梅还没有彻底醒过来,赖在嘉禾怀里,不停地要妈妈抱抱。
后来,又觉得嘴里凉凉的彻底醒过来。
嘉禾看着女儿恢复清明的大眼睛,问她,“宝宝,醒了?”
小家伙对于草莓小牙膏算的上喜欢,就是里面加了薄荷,让她微微蹙眉,牙刷在她嘴里,她咿呀呀的,嘉禾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是在唱儿歌。
从医院到学校有段距离,简单的牛奶面包、蛋糕早餐后,嘉禾找护士小姐帮忙看着自己女儿。
再送小轩出医院。
“功课都做好了么?”日常叮嘱。
小男孩有些不屑:“这些我自己会打理好,陈女士脸色很糟糕,给梅梅看病的大叔说今天会是个晴天,能够午睡,姑姑也要记得午睡,别真的累倒了。”
大叔?才三十岁的白医生?
嘉禾:“……”
“我知道,小轩快走吧,姑姑看你骑车离开。”
“中午就不用送午饭过来了。”
小轩将车上的锁子打开,骑着单车离开,没有回答嘉禾的问题。
嘉禾站在医院外,等孩子的车看不到踪影了,才向医院内走。
小轩很聪明,知道医院到学校的小路,没什么车流,不然她不论如何是都不放心他骑车来回跑的。
她的脸色真的很差?
嘉禾轻抚上自己的脸,似乎每个雷雨夜她都会这样已经完全习惯。
忘掉梦魇里纠缠自己的噩梦,嘉禾到儿科病房看了看已经在输点滴的小丫头,告诉女儿,“宝宝,今天李阿姨会来的。让对门的李阿姨看你打点滴好不好?”
“好的呀,妈麻要赚钱养家,梅梅知道哒。”
“真乖!”
嘉禾俯下身在小女儿的脸上亲了亲,才拿起自己的手包向病房外走。
儿科的护、士小姐很久都不见这么听话的宝宝,都很喜欢她。
走廊里嘉禾听叶护士对她说:“陈医生,您尽管放心,小丫头就交给我们来照顾了。”
“谢谢护士长。”
“不要紧的,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护士组很多姑娘都抢着轮班照顾你家宝宝呢。”
“给你们添麻烦。”
嘉禾一路和护士长说着话,直到电梯前看到上早班的桃芝:“叶护士长,嘉禾姐。”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桃子,竟然没迟到。”
“护士长别嘲笑我了。”
“行了,你们去忙吧。”
嘉禾向叶护士长点头示意,跟着桃芝两人和几个到心脏科上班的医生一起上了电梯。
“没有睡好吗?嘉禾姐黑眼圈这么重?”
嘉禾透过电梯内明镜一样的电梯门,看到明显脸色有些苍白,眼窝也深了很多。
“大概昨晚打雷,有些心烦。”
她故作轻松的解释。
桃芝撇嘴:“陈医生睡觉这么轻,我要是睡着了,可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哒。”
周围有小护士搭腔,“你当谁都和你一样?”
一众哄堂大笑,桃芝天生乐天派,也不在意别人拿她开玩笑。
没一次嘉禾看桃芝脸上纯粹的笑容,就会想到以前的安然,她也是如此的没有顾虑。
后来,有人说她失踪了,也有人传回消息告诉她,安然染上瘟疫死在美国了。
她死都不肯相信。
她宁愿相信,安然是真的失踪了。不想现身而已。
“一大早有会议的,是上面要开的。”
嘉禾听着桃芝和电梯里的小护士还有医生们说话,自己失神良久。
后来随着抵达心脏科室,她到办公室内换上白大褂,整理衣角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苍白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