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儿听到赵政又要召见徐市,便将小脑袋自赵政的胸前抬起,眼底莫名隐了一丝冷意。
“你最近似乎经常见他。”
就算赵政已很明确的说他不会追求长生,可梁儿始终还是对徐市没有丝毫好感。
赵政见梁儿这般,不禁失笑逗她:
“怎么?你连男子的醋也吃?”
“我……”
梁儿一噎,咬唇敛头。
一想到徐市,她便开不起玩笑。
赵政看她如此,也只好敛了笑意,正色道:
“真是难得见你对谁成见如此之深。我召见他是为修缮琅琊台一事。他为方士,善观天象,此事自然要由他来做才合理。”
梁儿倏的再次抬头。
“修这里?”
她不解,一个光秃秃的破土台有什么好修的?
何况若说观测天象,大秦已有了极庙,还耗费精力修这里做什么?
“这么多问题!”
赵政的修长的指尖忽然戳住了梁儿小巧圆润的鼻头,戳的梁儿傻傻一怔,竟就那般定住不敢再动了。
赵政的个头比梁儿高了许多,他俯身将脸凑向梁儿几近木讷的小脸,就如一个家长对着孩子温柔的说教一般,语气之中含着丝丝宠溺。
“我方才说了,你在一旁慢慢看着,往后便自然会明白为何要如此了。”
见状,梁儿心中不免又是小小一憋。
赵政态度虽好,但这言外之意分明是:多事的小东西,你乖乖闭嘴,看着就好……
就在这两日,赵政开始大举修缮琅琊台。
说是“大举”,因为此番真是可谓大动干戈。
世人皆道,皇帝亲至琅琊,心情大好,命万人大肆扩建琅琊台,在其上修造楼榭台阁,以供他的方士观星炼丹之用。
除此之外,皇帝还同时迁了百姓三万人到琅琊台下居住,并且免除了这些人长达十二年的赋税。
一时间,沉寂百年的琅琊山热闹纷乱了起来。
乱到甚至无人能分辨得出,哪些是百姓,哪些是修筑琅琊台的工匠……
赵政每日要么是在琅琊行宫处理政务,要么就是琅琊台视察进度。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个多月。
琅琊台的附近万千工匠忙碌非常,叮叮当当施工的声音此起彼伏。
平坦的高台之上,徐市头束玉冠,衣着湛蓝,正与赵政商议着什么。
赵政原本听得十分入神,但却突然抬手示意他停下。
“你先去吧,此事晚些再议。”
徐市略滞,抬眸看向赵政时,见其目不转睛的望向一处,而沿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提着一只墨色的漆质食盒翩翩而来。
他瞬间明了了一切,躬身应“诺”,默默退下。
“奴婢拜见陛下。”
周遭太多工匠和外人,梁儿一到赵政面前便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
“今日似乎比在之罘山时做的快了许多。”
赵政的眼中较之前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琅琊山上的木樨树虽然不及之罘山的多,但却离行宫很近,奴婢来去省了不少的脚程。”
上次做的木樨琉璃糕和木樨果酱赵政很是喜欢,近日又频频念着想吃,好在木樨在琅琊山上也是有的,并且难得的竟然还没有完全花谢,梁儿便去采了些又做了一次。
“此处灰尘太多,随朕入帐,再行享用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