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政的安排下,蒙恬的三十万秦军到达北部边疆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修复和改造破旧的燕赵长城。
他要让长城不再只是单纯的一堵墙,令它不仅可以用于防御,还可以兼具辅助进攻的作用。
长城最高处的烽火台是为预警所置,这些自是不用说。
在长城沿线,要修建许多由坚固城墙围起的小城,作为戍边军民的居所,亦是长城工事上的战力支撑。
除此之外,在离长城有一定距离的后方,还要再修筑屯军要塞。
这些要塞既能够容纳人数众多的秦军将士,又可以囤积大量的粮草辎重。在出击匈奴之时,可成为长城军的前进基地,为大军提供足够的后续保障。
有了这些完备的设置,秦军便可避免后备空虚的持久野战,加大击溃匈奴的胜算。
这所有的想法都是史无前例的。
赵政,不止是政治家,谋略家,更是战略家。
他虽从未领兵,却运筹帷幄,控天下局势。
他能打天下、平天下,还能治天下。
他的才能千年难遇。
千古一帝……果然不负盛名。
赵政原本是在批阅文书,余光之中见梁儿似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发了呆,便略停了笔睨看向她,问道:
“在看我吗?”
“嗯。”
她淡淡应声,如实回答。
赵政轻笑:
“又着迷了?”
“嗯。”
梁儿的脸有些热,但仍是毫无犹豫。
她爱他,崇拜他,他是她的一切……
时至今日,早已无可辩驳。
赵政一滞。
他本是想要逗逗梁儿的,不料她竟是半分也没有玩笑之意。
赵政的笑意便瞬时凝在了面上,逐渐退去,又转而有一抹忧色爬上了眉梢。
他抬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梁儿嫩白的脸颊,疼惜道:
“傻梁儿,你这般迷恋于我,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梁儿一怔,心狠狠一晃,霎时便有泪水流下。
距离历史上赵政的死期越近,她就越是不敢去想。
这两年,她一直不肯去计算赵政剩下的时间,她害怕……怕她的天会真的塌下来……
那泪水静默无声,沿着她的双颊刚好落在了赵政的指上,滚烫得仿佛要将赵政的心灼烧掉一般。
赵政一慌,连忙手忙脚乱的为她抹泪。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得还哭了?”
梁儿呜咽着,猛的冲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竟是命令的语气:
“我不许你说这个……不许!……”
赵政被她孩子般幼稚的气话给逗笑了,揽了她的腰,疼惜的抚摸着她因抽泣而一动一动的小脑袋,安抚道:
“好好,是我错了,不应该开这种玩笑,以后再也不提了,你可满意?”
梁儿嘟着嘴自他怀里爬起,长长的睫毛上仍然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忿忿道:
“不满意,我要罚你。”
赵政更是噗嗤笑出了声:
“哦?梁儿好生厉害,都敢罚我了?我倒要看看,你想如何罚我?”
梁儿揪着一张哭红的小脸,咬唇道:
“因为长城和灵渠的工程,你已几日没有合眼了,就罚你今晚将公务暂时搁下,好好睡上一觉。”
赵政心里暖意蔓延,却是化作了唇角边一个不甚正经的邪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若我愿乖乖受罚,你是否也能做些努力,为我排忧解乏?”
“你……”
梁儿更加羞愤,玉手攀上他的胸前嗔道:
“你看你的眼睛都已红得像只兔子了,竟还不知休息,净想这些没用的。”
赵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可我记得,你喜欢兔子。”
彼时游街,霓虹万千,式样百出,她从中挑出的就是一只兔子花灯。
“我……”
梁儿觉得自己永远也说不过他,眼下似乎又是被他给绕了进去。
赵政的笑意越发浓了,将额抵住她的额,鼻尖也轻轻碰触着她的鼻尖,声音飘然,宛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