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扭头看到是薛晨在旁边说话,有些不悦的呵斥了一句,显得十分的不高兴,在他看来,一个民国扇面都看不明白的人,还好意思插嘴,那不完全就是在捣乱吗?
“小宇,怎么说话呢!”杜归海说了周宇一句,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各方面都满意,肯吃苦,脑袋也还灵光,学东西快,可就是脾气有点浮躁。
被呵斥了一句的周宇哼了一声,闷头不语,看着薛晨的眼神充满厌恶。
“薛先生,你别生气,他就是这个急性子,说话没分寸。”杜归海歉意的说道。
虽然和薛晨只刚见过一面的,双方根本谈不上熟悉,但是多年走南闯北去过全国各地练摊的杜归海心里明白一个道理,与人为善,尽量不要与其他人发生不必要的矛盾,和气生财,他在练摊时就曾见过,一个不懂行的小年轻在购买东西时多问了几句话,就被摊贩呵斥说不懂就滚蛋,不要耽误他的生意,转头摊子就被掀了,人也被打了。
“小宇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杜雪也有些不高兴,感觉周宇说的话实在是难听,太没有礼貌了。
“我说有的有错吗?他懂什么?”周宇不服的小声反驳了一句。
自始至终,薛晨看都懒得看周宇一眼,这种自视甚高瞧不起别人的他见得多了,尤其是在古玩圈里,有太多人秉持着长者为师这个想法,我比你年纪大,进入古玩圈的时间早,就认定经验比你丰富,眼力比你高,你和我的观念不一样,那错的一定是你。
这种旧的观念不能说是错,但当做金科玉律那就不对了,北宋的欧阳修曾说过一句话,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杜归海急忙把话头岔开了,引到了那个青白瓷的盘子上:“薛先生,你刚才说……这个盘子不错?”
“我是这么认为的,你看,它不是很漂亮吗?”薛晨直言道。不提那个周宇,杜归海和杜雪这对父女两人还是不错的,一个温良恭谦,待人和善,后者更是一个热心肠,十分乐于助人。
“如果是我,我肯定买下来。”薛晨肯定的说道。
“这个……”杜归海有些捉摸不定,“东西是很漂亮,从包浆上看来似乎是老的,釉色和器型、烧制的手法也都像是北宋中期的东西,可是,它没有底款年号,上画两只白鹅,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啊。”
“杜掌柜,我认为,你说的那些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还是看东西本身是否真,真的假不了,假的他也真不了,白鹅的确少见,可是我看那白鹅很灵动,很漂亮,艺术性很高,不能因为白鹅就否定它。”薛晨娓娓说道。
杜雪三个学生都是门外汉,站在一旁看着薛晨,插不上话,而且这个盘子要价十万,也太贵重了,他们可不敢胡乱的插嘴。
而对薛晨的话也都是半信半疑,实在是刚才遇到时薛晨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在古玩行当涉足不深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在一个扇面上打眼交了学费。
杜归海还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实在是薛晨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含金量,难道看着漂亮就能够认定是好东西吗?这有些太不着调了。
“既然你认为这是好东西,那你何不自己买啊,在这里怂恿我师父?”周宇不满的说道。
薛晨瞥了眼:“这是规矩,先来后到,如果杜掌柜真的打算放弃,我自然会亲自与摊主谈的。”
杜归海看着薛晨,又继续考虑起来,如果是换做一个在北昌市古玩圈里有些名气的人和他这么说,也许会让他增强购买的念头,可是一想到薛晨花了两万买了那么一个民国仿的扇面,就有点不靠谱的感觉。
“师父,这个盘子问题太多了,我看还是不要买的好,您不是说过吗,看不准的东西就不要轻易的出手,就算赚不到,但至少也赔不了。”周宇说道。
而一旁的那个摊主也在嚷嚷,说不买就赶紧让开,不要耽误他做生意。
自己徒弟的这番话还有摊主的催促,让天平彻底的倾斜了,点了下头后,杜归海说道:“薛先生,我看不准,就算了,如果你真的看好,你去和摊主谈吧,不过,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万事都得小心斟酌,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见到杜归海真的打算放弃了,薛晨道:“那好吧,多谢杜掌柜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哼,心里有数?我看是人傻钱多,有你哭的时候。”周宇小声的叨咕了一句,撇了撇嘴。
薛晨走过去,二话没说,简单的和摊主说了两句后就转过去了十万块钱,将那个盘内画着两只大白鹅的青白瓷盘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旁边的几个人看到薛晨如此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交易都很意外。
看着手里的青白瓷绘着两只大白鹅的盘子,薛晨看了几眼,忍不住暗暗点头,感觉真的是很漂亮的东西,两只白鹅是在盘子的内侧,而青白色的浓厚釉面看起来就好似是碧波一样,更起到了画作中常见的留白效果,构成了一幅白鹅戏水的图画。
“你真的买下来了?”杜雪有些意外的望着薛晨和那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