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窗外明月皎洁,窗纱低垂,花香浮动在空气中的每个角落。
累得瘫倒就睡着的男人此刻仍旧在梦里,手臂搭在枕头上,呈现出结实的线条诽。
借着月光,他胳膊下的纹身格外清晰烟。
黎叶坐在一旁,怔愣的盯着那些黑色的线条发呆。
那是一片叶子的形状,叶脉的纹路清晰可见。
黎叶微微哆嗦了一下——那图案,不是雪花,不是羽毛,真的是一片叶子。
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许多时候,突然看见他,第一反应仍旧是陌生和害怕。
手上的戒指和手链都如同枷锁,很重,重的抬不起手,不能打开自己想打开的那道门。
黎叶蜷缩着身子,一阵阵的发冷。
叶子的纹身……
还有他种种违背当初宣泄目的的所作所为,黎叶脑子愈发混乱,好像所有的思路都乱成一团麻,无法揪住关键点。
身体在痛,头也再痛,她捂着额头,微微颤抖着。
许久,翻了个身,手臂搭了个空,正在睡觉的尹正铎突然惊醒,坐起来,看她还在身边,暗暗松了口气。
见她发呆不动,他伸臂将她揽过来带倒,按在怀里,她肩臂已经凉了,他用手心抚摸而过,声音仍旧带着疲惫后的沙哑,“为什么不睡?”
黎叶说不出话,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耳根忽然一阵发热。
“可以走路了,往后,不要在用轮椅。”低头看着她,见她满脸的惶然,挑起她下巴,“在想什么?”
黎叶只想躲开他,有他在,她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
他见她一副想跑的样子,嘴唇挑起,凑过去含住她的唇角,温热的气息混合着他的气味,叫她心脏猛烈撞击。
“不……唔……”她急的发出哭音。
本来只是想吓唬她,谁想到,一碰到她滑溜溜的小舌,他已经无可控制的产生了反应。
感觉到他顶着自己,黎叶倒吸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推他,一但开了戒,他再也无法忍耐,分开她,挺身侵入。
这会儿黎叶已经醒了,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瞪大了眼睛,有些惶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下下的占有,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脸上,吻着她尖巧的下颌,“看清楚我了?”
她惊觉,急忙又别开脸。
他低笑,抵住她最深处,“记住现在的感觉,这是我在你身体里。”
黎叶一阵抗拒,“不要……”
她的不要只是一句习惯性的反抗,咬着他的地方却愈发用力,几乎让他疯狂。
捧着她的脸,他嗓音暗哑,目光如炬,“黎叶,你是我的。”
她挥汗如雨,拼命摇头,像在抗拒他那魅惑的声音,也像在警告自己,不能听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重复着那简单却要人命的动作,尹正铎也陷入癫狂,抵着她鼻尖,不住的重复,“能这样要你的,只有我。”
黎叶一阵哽咽,她如同被洗脑,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他的声音。
喊也喊不出,她像一条颠簸的小船,在他的臂膀里沉浮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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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尹正铎从电视台强行调离,黎叶在休息了一阵子后就去新单位上班。
关卿卿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她被家人接走之后,不知道怎么失去了联系,黎叶再找她,她一直关机。
电视台的节目一直由其他主持人代班,好久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新工作也不难,不像电视台那么急,慢慢做也来得及。
这天,她正在工作,手机响起,看到是孙柏年,她立刻紧张起来。
找到安静处接了,那头道,“黎叶,我现在要去孙超家里去一趟,他父母回来了。
”
黎叶急忙表示也想一起去,匆忙请了假往楼下走。
孙柏年不久后赶到,看到她手里拿着拐杖上了车,有些惊讶,“你可以走路了?”
她坐上去,“我……现在试着靠拐杖。”
黎叶有些惭愧,尹正铎说不给她轮椅就将轮椅没收了,说她要不然就在家里坐着,要不就撑着拐杖自己走。
她在床上坐了大半天,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试着站起来。
还好,身体比她想象的要坚强,借助拐杖,可以短时间站立,也可以保持平衡。
孙柏年点点头,她这么年轻,能够站立起来,是令人欣慰的事情。
一路往城外开去,渐渐到了偏僻的村落。
孙柏年早就摸清楚了位置,停了车,带着她下来,来到一间简陋的房子面前。
敲着门,孙柏年高声道,“有人在吗?”
好半天没人反应,他又连着敲。
“他们走了吗?”
“之前警察来找过他们,也许是怕有麻烦,他们两口搬出去了一段,这家邻居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回来了。”他看了眼紧张的黎叶,“放心,他们肯定在。”
果真,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声响,里面的苍老声音试探着问,“找谁?”
“我来找孙超的家人。”他答。
“你找错了!”里面人立刻变了声调,回头就要走。
门缝里能看到那个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孙柏年看着他,“你好,我是律师,我可以帮助你儿子。”
那人停住脚步,回头探究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我是来了解案情的律师,老爷子,让我进去,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这种乡下地方,听到律师这种职业,总觉得异常威严,那人蹒跚的走过来,“律师?那你真的能救我儿子?”
孙柏年隔着铁门,点头,“我可以做他的辩护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警惕的从门缝里接过名片,那个老人翻看了一番,有模有样的单位和职称,令他一下子就信服了,开了门,“那两位领导,请进!”
扶着黎叶进了屋,整栋房子除了简陋还是简陋,除了来开门的这位,站在屋里门口的还有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不过看年纪,他们应该是孙超的父母。
“来来,快请坐!”将两人让进屋里,“我就是孙超的爸爸,我叫孙胜国——领导,我儿子犯了那样的错误,也可以出来吗?他们都说他会吃枪子!”
屋子里基本上只有简陋的火炕和破旧的柜,孙超的老妈妈一直也没有说话,歪着脑袋,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她是聋哑人,这阵子天天哭,眼睛也看不见了。”孙胜国看了眼他的妻子,摇头。
孙柏年和黎叶坐下,来到这种家庭,总叫人心里压抑。
环顾了一周,孙柏年看着孙胜国,“老伯,我有一些问题,如果你知道,就如实回答我,我答应你,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就会帮孙超争取最轻的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