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之藩与秦锋等人一商议,又让丁四喜说了一些应该注意的细节,很快便制定了一个完善的救人方案。这时他遂即与丁四喜从山腰下去,来到山路上,然后才跟着丁四喜蹬上一个个阶梯,慢慢爬到道观之前。
十多名清兵,打着火把在道观前巡视,显得戒备森严。一名把总注意到了攀登阶梯的戴之藩一行人,不禁突然抽出腰刀,大声厉喝道:“什么人?为何上山?”
戴之藩见此,果然如丁四喜之言,观内清兵应该都是张存仁的亲卫,显得异常精锐,他不禁更加小心起来。
“汪把总,不要慌张,是我~”面对突然拔刀、张弓,警觉起来的二十多名清兵,丁四喜两股一颤,但还是急忙小跑着上去,陪笑道。
把总显然与丁四喜十分熟悉,黑暗之中,他没看清面貌,只是听了声音,手中握紧的战刀就松弛下来,然后笑道:“原来是丁师爷,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总督大人有命令要传达给赵千总,所以不得不连夜跑一趟。”经过一开始的紧张之后,丁四喜也就不在那么害怕,他爬上阶梯,来到把总身前,遂即问道:“赵千总可曾睡下?”
这时戴之藩等几人也跟了上来,那汪把总瞟了他们一眼,见只有九人,也就没有在意,于是便对丁四喜道:“应该还未睡下,某这就带赵师爷过去。”
远处山腰上,一名明军借着观门处清兵打着的火把,看见戴之藩进入观内,立马远路返回,来到秦锋面前,单膝跪地道:“启禀千户,侯爷顺利入观了。”
秦锋大喜,遂即吩咐道:“很好,大家按着计划行事,先扎好梯子,然后分头行动,只要将军一发信号,立马翻墙杀入。”
“诺~”一众明军立马抱拳应下。
这时戴之藩一行已经进入观中,他们来到道观的正堂,两名清兵正在一间屋门前站岗,那把总遂即快步上前,问了几句,然后回来说道:“千总不在屋内,而是去了西厢,丁师爷可以在这等候片刻,某这就前去禀报!”
戴之藩闻语,眉头一挑,连忙用他那仅剩的一支眼睛,向丁四喜使了个眼色,丁四喜意会,遂即说道:“不用麻烦,我过去西厢也是一样。”
汪把总闻语,却是一阵迟疑,目光落在丁四喜身后几名明军身上。丁四喜见此,微微一颤,连忙故作镇定的说道:“戴四你跟着,其他人在这儿等候,劳烦汪把总来引路!”
汪把总见此,不好再说道什么,于是便领着丁四喜、戴之藩往西厢而去。
道观并不大,不多时,三人就到了西厢,便见两名清兵站在一间屋子之前,里面有两个声音传递出来。
“唐王殿下,今以被擒,就该为自身计,好好保重身体,多少吃一点食物,喝一点水啊~”
“朕若饮汝一勺水,何以见先帝于地下!”
清廷一直不承认南明政权的合法性,斥责安宗皇帝为伪福王,隆武皇帝为伪唐王,有意拔高崇祯的地位,将他视为大明最后一任皇帝,以示满清入关为崇祯报仇的合法性,以示清廷继承华夏大统的合法性。
对于这样的阴谋,后人应该看透,但如今不少皇汉,也认为崇祯是大明最后一任皇帝,而无视在南方苦苦坚持多年的南明政权,那请问南明二十余年,多少忠臣义士拼死抗争的意义何在?他们是叛贼吗?
戴之藩闻声心里一震,陛下果然被关在西厢之中。
这时他暗暗观察,将西厢的布局记在脑海里,隆武皇帝毕竟不是一般人,西厢又有曾皇后在,所有条件要好上许多,清兵的防守也是外紧内松,给了皇帝足够的活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