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子:“哦。哪您现在是哪位过路神仙啊?”
侯野棠:“我是……什么我就是哪位过路神仙啦?我是田二。我被附体后声音变……”
没等侯野棠说完,大李子就不耐烦了:“你少跟我扯瘪犊子!我告诉你田二,我觉得你变了。这段时间你想发财都想疯了,都把脑袋想坏了。你有能耐把这话跟红姐去说去。敢吗?小样,收拾不死你!红姐,那多好的媳妇。让你给摊上了。你田二八辈儿祖宗都偷着乐吧!你给红姐省点心行不?老实儿过日子得了,瞎作啥呀!”
说完,大李子甩开田二的手就走了。
侯野棠自言自语:“红姐?原来我娘子……田二娘子叫红姐……”
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跑了几步追上大李子问:“说最后一件事,就最后一件事。我家院子里那堆破烂家具哪来的,是不是我们一起收的?”
大李子停住脚:“哦对了。说起那堆毛府管家让我们帮忙清走的废家具,你赶快做饭生火烧了它。听说他家儿子在朝廷犯大事儿了,抄家都抄到辽阳老宅来了。赶快烧了,别摊上晦气!”
侯野棠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第二个希望也没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之前他在网吧特意查了学校操场那口棺材的位置,就是清代光绪年间西关附近。他一直对那位清代令狐女子心存感激和好奇,就问大李子:“大李子,我问你最后最后一件事。”
大李子:“田二亩!你还有完没完?”
侯野棠:“有完有完!真的就这最后一件!”
大李子:“有屁快放。”
侯野棠就把西关的那个大概区域说了出来,问大李子那里是什么所在。
没想到,侯野棠刚说出那个大概地址,大李子就一脸奇怪的用手摸侯野棠的头:“田二,你今天真的是又犯病了。刚才就一直神神叨叨的。现在更浪的没边儿了。辽阳城谁不知道,你说的那地方整片宅子都是侯府侯老爷家的。全府闹瘟疫,几乎死绝了。辽阳府衙门怕瘟疫散出来,把整座宅子都封了。你能不知道?田二,你再跟我装瘪犊子,我真跟你绝交了!”
侯野棠一听那地方叫侯府,就是姓侯的富豪人家了。居然还跟自己是同姓。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幸亏不同命,否则也瘟疫咔嚓了。
估计这位清代令狐女子是侯府的什么远房亲戚,就是在那时候被传染上的瘟疫。难怪被装在箱子里草草埋进菜窖,就是因为官府怕瘟疫散播危害全城,把侯宅进出都封住了,任由宅子里的人自生自灭。那令狐女被困在里面,没来得及跟心上人见最后一面,就这样死去了。
侯野棠又回忆起小木奁里那块绢帕上的落款,日期最后几个字“卯月十四”绣的有气无力,很可能就在绣完那几个字之后,令狐女离开了人世。而这一切就刚刚发生在自己第一次瞬移到光绪乙未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侯野棠心里不免为清代的令狐女生出一番惋惜,真是一段凄美的大清爱情故事呀。同时也更加认为这位令狐女就只是个清代的普通女子,神奇的小木奁完全是各种巧合凑成的。
大李子看着田二的神情古怪,就推了一把田二:“我告诉你田二啊!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我可听说了,好多打侯府主意的毛贼,进去了想偷点东西,出来后都得了怪病,没一个活下来的。你不会也是想进去弄点东西吧?你就给红姐省省心吧!”
侯野棠心想,就田二这小体格,还打歪主意?别说那古怪的瘟疫了。就是他翻个墙头,估计都得翻个半年才能进去。
侯野棠就随便回应了一句:“放心吧,不会去的。”
所有的希望都没了。侯野棠一个人蔫头耷脑的往回走。忽然,一只黄皮子在他脚边一窜而过,好是吓了一跳。不禁又想到在学校里见的那只抖磷火的黄皮子,叹了口气:“人要倒霉,连黄皮子都欺负你啊……”
“欸?”侯野棠忽然想到了什么“黄皮子……附体……”。侯野棠鬼鬼的笑了:“这回他可真要发达了!”
侯野棠从小是跟瞎叔长的,没少听过见过大仙附体顶香出马的。东北农村自古就盛行这些乡间异事。历史最悠久,名号最常见的就是“胡黄常蟒”四大仙家了。
“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常”是长虫,东北土话的长虫就是蛇;“蟒”是蟒蛇。还有胡黄白柳灰烟鬼碑王等其他说法。
民间盛传,“胡黄常蟒”这四种动物最通人性,也最容易修炼成仙的。这些大仙大多找那些体质弱的,或者八字偏阴的人附体,据说被附体的人神情说话都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能给人看命说事,说的神准神准,民间把那叫鬼通。被附体的人是给大仙跑腿的,叫地马。出去给人看命说事叫出马,在家里要供仙堂仙榜,那叫顶香。
侯野棠想出了一个绝妙馊主意,他要“顶香出马”。这可是一箭双雕的绝好主意。
第一,一旦出马忽悠成功,他说话声音不像田二就理所应当了。不但理所应当,而且还是个被附体的最好证明;
第二,他穿回现代,利用清代辽阳县志的详细记录,专找那些富豪官绅的家族事迹,然后再穿回来给他们看命说事。那准得肯定不要不要的!还不得把他们吓个好歹的!你们就使劲往外掏银子吧!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侯野棠哈喇子都乐出来了。正巧旁边一个带孩子的妇女路过,看到田二蹲在道边对着草丛傻乐。赶紧搂着孩子快步走过,边走边抓紧教育孩子:“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以后你晚上再出去瞎玩不回家,你就跟田二一样,被小鬼抓了吸光脑子。被……”
小孩被吓的立时哇哇大哭。这一哭,侯野棠的肉身田二在村里开始小有名号了。这是什么节奏?这是要红的节奏。
顶香出马可不是小事,侯野棠要充分筹划筹划。他先是从光绪乙未瞬移回了宿舍,再去那间网吧蹭网。网吧老板一看侯野棠来了,二话不说就免费给开了台机。
侯野棠刚开机不久,网吧老板就端过来热腾腾的一碗泡面。侯野棠感动的都觉得有点不像身处人间了。
网吧老板拍了拍侯野棠的肩膀:“兄弟,我也从你这时候过过。人都有走背运的时候。挺过去,后面就是好日子!”
原来三十出头的网吧老板也是农村进城的,因为为人实诚能吃苦,大家都跟他叫大诚子。在侯野棠这个岁数也是三餐不保。后来在网吧里当网管,没黑没白的。好学又肯干,兼职给人装机装软件,最后一点点盘了间小网吧。在辽阳城,也算生存下来了。
大诚子自己走过这条路,知道其中的艰辛。人在这个年岁最容易走歪路。他之前看侯野棠的反常表现,就担心这个。所以对侯野棠特别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