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野棠这种简单粗暴的换算法,如果是让现代的古董专家听到了,会把牙齿咬碎的。
中国自古有句话:盛世的文物,乱世的金。也就是说,在社会稳定物质丰富的年代,文物很值钱。因为大家都有闲钱需要折腾折腾。动荡乱世,大家都要储备硬通货,比如黄金,以备一时之需。
光绪年间已经是大清末年,局势动荡,文物是不值钱的。可现代的中国正是物质极大丰富,精神急需折腾的时候,文物都炒到天价了。就刚才的那些物件,如果按照现代行家估算,准能把侯野棠吓出几个跟头外加掉两次下巴!
不管怎么说,侯野棠很满意,笑眯眯的点点头:“嗯,差不多了。这样,你们再帮我个忙。按照银子数,写纸条贴到这些东西上面。”
管家和掌柜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侯野棠一嘴的高深:“老仙家自有深意……”
管家和掌柜的赶快按照吩咐做好了。老仙家要做的事不是凡人能理解的。其实侯野棠这么干很简单,按照银子数他好大概知道哪件东西贵,这样出手的时候也好有个先后次序。
这些叮叮当当的小物件用什么装呢?旁边一个黑沉沉宽一米高半米的小箱子,大小尺寸正好合适。
侯野棠走过去,箱子很朴素,表面没什么雕刻,就只是自然的木纹,但颜色暗沉沉的,估计不是什么值钱的木料。
就指着这个箱子问管家:“这箱子啥木头做的?假如……假如泡水里容易烂不?”
他本想是问埋土里一百年能烂不。但怕问的太怪异了。又搞的管家和掌柜的一头雾水,才问泡水里容易烂不。
掌柜的对着侯野棠一竖大拇指:“老仙家果然仙眼不凡,您真识货!这箱子是海黄阴沉木做的,水淹土埋三千年不腐。
“什么玩意?海黄?”侯野棠立刻瞪起了眼珠子“你说的是HN黄花梨吗?”
这回掌柜的和管家一起竖起大拇指:“哇塞!老仙家太识货了!就是HN黄花梨。”
侯野棠好歹也干过三个月的拆迁民工,他是多少听过HN黄花梨的大名的,已经被炒到天价了。
终于遇到自己强项拿手的东西了,一副砖家嘴脸摇着头:“这颜色黑乎乎的,一点也不像海黄啊。不会是你们被忽悠了吧。”
掌柜的:“哦。老仙家,这箱子的确不是海黄的正常料子,是海黄的阴沉木。”
侯野棠:“阴沉木是什么玩意?”
掌柜的:“阴沉木就是在水土里埋了上千上万年已经变了质的木料。”
侯野棠:“啧啧啧!白瞎了白瞎了!好好的HN黄花梨,就这么泡水里给泡变质了。真是白瞎了。行吧,就用他凑合着装我那些东西吧。”
白瞎了?还凑合着吧?听到这话,管家和掌柜的差点晕过去。HN黄花梨的阴沉木,放到现在都是论斤卖的。就这个口箱子,少说也能卖个上千万。就算光绪年间这东西没被炒起来,那也是一件稀罕物啊。怎么到了老仙家这里就成了白瞎了?凑合着吧?果然不是人类能理解的。
一切妥当,侯野棠准备告辞管家和掌柜的回徐家屯。往外走的时候,发现那两个RB人居然还是那个姿势端端的坐在那里等。偷笑着跟管家说:“照这样下去,你们得管饭呀。”
那掌柜的凑上来:“还管饭?饿死他们狗日的!”三人随即一阵嘻嘻哈哈。
带上那口价值上千万的、白瞎了的、凑合着用的HN黄花梨阴沉木箱子,侯野棠坐着赵铁棍的车回到徐家屯。然后打发赵铁棍回去,顺便代侯野棠给赵家父子说几句感谢之类的话。
天还早,红姐还没收档回来。侯野棠把上午带走的那一百两银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包袱里。再把包袱系紧塞到炕柜里。塞的时候又看到了昨晚那支被妥妥帖帖包好的老木簪。
侯野棠匆匆合好炕柜,到院子里把田二干苦力用的独轮木车支起来,把箱子和铁锨绑上,怕招人眼目,又在箱子上叠了些烂家具。然后就像鬼子挖地雷一样,推着小车去向埋宝的小山包北坡。
没用多久,埋好箱子的侯野棠就回来了。太阳已过了正午,必须抓紧时间回去了。这次出来的时间有点过长,快48小时两个整天了。
侯野棠在炕桌上画好神分水印,躺在炕上准备碎碎念了,忽然想到了他瞬移回去后,田二恢复神智,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他好不容易才搞定了今天这个局面。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开始专心碎碎念……。眼看着神分水印白光生起影像晃动,侯野棠更加专心至致。
忽然,抽冷子一块劈柴砸到了小炕桌上,“啪!”的一声,差点把侯野棠吓成诈尸。侯野棠一下子坐起来,心惊肉跳眼珠子直冒。转头一看,居然是大李子,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羡慕嫉妒恨的斜视着侯野棠。手里拿着一块劈柴不停的在那里掂。
侯野棠愤出一口唾沫星子:“你发什么神经?!”
大李子:“什么发不发的神不神的!看把你田二闲的,大下午的就睡上小觉了。”
侯野棠真是无语了,你说不上这位大李子到底存的什么心,让田二在家别折腾的是他,现在看着清闲在家的田二一脸唧唧歪歪的还是他。侯野棠下了炕,二话不说就把大李子推出院去。回来继续赶着瞬移回去。
可能是刚才被大李子惊吓的确实不轻,一直到画好神分水印躺在炕上,侯野棠的小心脏还在余波未息的扑腾着。他努力稳了稳心,然后碎碎念……。白光生起的有点弱,侯野棠就又努力专注的碎碎念了好几遍。
可白光还是虚弱惨淡。本来时间就紧迫,又被大李子这么一吓一耽误,不知道哪里短路了。居然神分图生起的白光都被影响到了。侯野棠不免有点急躁焦虑,又重新画了一遍神分水印。然后长出了几口气,尽力缓和克制被惊吓余波引发的各种焦虑急躁。
经过再几次反复的日期碎碎念,这次总算可以看到神分水印生起的白光中有影像晃动了。就只是这影像越看越哪里有点熟悉,当侯野棠终于仔细看清影像中居然有一个坑的时候,他瞬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侯野棠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坑,还有怀里那个黑陶罐和两只大瓷碗,再有就是正斜视着自己的大李子了。
我靠!居然瞬移回了跟大李子挖坑的那一天!
侯野棠觉得自己这次是真掉坑里了。一个巨大的坑!
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又瞬移到了挖坑那一天。而且此时此刻正是那天自己拼命找惊吓往回瞬移的那一时段。
侯野棠双眼蒙圈的隐隐怀疑,之所以瞬移到了这个时段,很可能跟他受了大李子的惊吓有着某种关联。但来不及细想了,也顾不上大李子的斜视目光了,找到房间里的老婆子,借了裁衣的尺子,在院墙的砖面上用水画出神分图来,然后碎碎念:中华人民共和国乙未年卯月十七…
没用,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