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骄阳,照于当空。烈日之下,一片血红。五百重骑兵,那就是五百坦克,饶是严女侠武艺高强、若洛箭法精准,又能斩多少马足?
曹纯、曹休兄弟二人是有些年少轻狂,但都是曹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严女侠撕裂重骑兵军阵,他们还担忧了一下。
但是若洛帅军冲入重骑兵阵中之后,起初还有斩获。待虎营将士适应了身上这身重甲之后,他们发现,只要护住脖子,这轻骑打重骑,根本打不动。只鲜卑马刀仍有不少乃是青铜刀,坎在虎营锁甲上,纹丝不动。
严女侠就是发现了这点,方才冲入敌阵之中。若洛也知道这点,但他血气方刚不下男儿,怎能让严女侠独自冲阵?
曹纯、曹休此时二军损失过半,兄弟俩也想明白了。这一战,虎营才是主角,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们甘于在虎营周围担任护卫。
虎营与敌军缸正面,他们就从侧翼掩杀。这兄弟二人脑子灵光了,其后的曹仁便看明白了鲜卑军中最大的问题。
鲜卑男兵英勇,女兵惊艳,分成三军但是三军并不协调。花木瑰以柔克刚,散骑游走。慕容君则冲得比男人还勇,若洛倒有大将之风,可惜到底是个女子,武勇有余,却不注重军队的调度。
行至半途,曹仁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鲜卑游骑只能杀敌,不能击溃敌军,尤其是这一支重甲部队。
严女侠此时浑身是血,一身白衣业已然后,鲜血顺着衣袖滴在地上,这些血液,没有一滴是自己的。
剑在舞、血在飚,严女侠只身无马在这林立的骑兵之中,每出一剑,都要躲开骑兵的铁蹄。
“快命两翼合围部队退于后方!”严婧见豹营渡水,立即对若洛说道。同时她一跃而起,高来高走,踩着林立的虎营重骑的肩头,恰似飞出虎营阵外。
若洛见严婧出阵,立即杀将出去,而后问严婧道:“敌军将至,为何要撤?”
“甲骑耐战,但机动不足,吾且撤军击其轻骑。”说着,严婧持剑,斩马车轿厢,而后端坐再其上,纵览全局。
张良后人,智虑千里,曹仁看到的问题,她严婧早就看到了。左友军不协调,不是什么大问题,曹仁没看到的问题,一直都在若洛心里。
鲜卑男女兵士,不少都是夫妻、兄妹,女兵退而男兵拼死掩护,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可不是一般部队可以比拟的。
曹仁携豹骑攻上,见鲜卑兵女兵退于男兵后方,而男兵人人奋勇,立即停止攻击,等待其后的四千五百重骑兵。
严女侠看出了曹仁的意图,继续下令男兵撤退,而后对若洛说道:“吾有马镫、蹄铁,敌亦有。敌有甲骑,吾未有。此役重在轻骑游击,吩咐下去,切莫恋战。”
说话时,严女侠浑身血红,冷目寒眸,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饶是若洛这等飒爽巾帼,都为之心中一颤。
“若洛得令!”说着,若洛一拱手,表情似笑非笑,而后吩咐不散骑游射,不可恋战。
鲜卑人久居塞外,散骑游射来自于狩猎之时,所谓形散神不散,一万部众散开之后,东西相距十余里,他们都知道,十余里外,己方部队的大致动向。
只见这些鲜卑骑兵,百余人一队,数量不等,男女兵混编,皆是部族中人。他们阵型看似散乱,但如果有人居高临下观瞧,大抵呈口袋合围之势,中间若洛携千余精锐,便是口袋之中的尖刀,看似无规律的奔袭冲阵,但都是从敌军侧翼冲入。
曹仁但见若洛开弓,一弓三箭,箭箭致命,大为感叹:鲜卑有女如此,我汉家男儿情何以堪?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眼看己方军阵散乱,曹休盯上了若洛。只见他帅余部四五百,侧翼冲向若洛,但见若洛身边又冲出一军,立即引兵转而攻向其他部队。
战场之上,重骑兵完全成了摆设,随处看见的鲜卑游骑,没有一骑去靠近重骑兵部队。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曹仁眼见军阵散乱,各部人吗各自为战,立即下令收拢部队,以重骑兵结成圆阵,轻骑居于内。
武帝时,大将军卫青以武刚车结阵,四万步骑兵大破匈奴单于八万兵马,如今曹仁这重骑兵,机动性远胜武刚车,如此结阵,看你鲜卑游骑如何攻得?
曹仁结阵之时,严婧便下令部众后撤,男兵屯与中路,女兵屯与两翼。若洛早已看出了端倪,对此并无异议。但是眼见这虎豹骑圆阵,好似铜墙铁壁,到底如何攻得?
严婧也与若洛有同样的疑问,这圆阵好似铜墙铁臂,究竟如何攻得?想着,严婧举目四望鲜卑兵士,他们的优势完全在这骑射之上,如今敌军持盾,箭射不入,敌箭却能射出,别说一万骑,便是十万骑,也不见得可以攻破此阵。
“若是奉先,该当如何呢?”说着,若洛想着自己是吕布,嘴角上扬,漏出自信的微笑,对严婧说道:“我等可以绕过敌军结阵,策马直入泰山。甲骑笨重,必追不上,轻骑对战,我可大获全胜。”
严婧自认比若洛更了解吕布,若是吕布带兵,定是要依此行事的。但这重骑若不歼灭,在归路上据险而守,那么此战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