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夷败了,败的一塌糊涂,如今不知逃亡于何处。至于那谢传风么,呵呵……”
田彬霏轻笑摇头,俊美的脸庞上轻笑的模样异常迷人。田家布在葫县棋盘的两颗棋子,一明一暗,如今全被叶小天给吃掉了,田彬霏居然没有一点恼怒之色,反而用一种很有趣的眼神儿看着田妙雯。
似乎损失两个小卒子,便能看到田妙雯出糗的样子,那是很值得的事。事实上在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妙雯若能为他妩然一笑,便是为她点起一道烽火,戏弄天下诸候,他也肯。
田妙雯垂着眼帘,神色淡漠地调拭着琴弦,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田彬霏自觉无趣,轻轻咳嗽两声,亲昵地唤着田妙雯的‘小字’问道:“韧针,要不要为兄帮你给他些教训?”
田妙雯这才扬眸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想怎么教训这位朝廷命官呢?下蛊?”
田彬霏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这叫什么话,为兄又不会蛊术。”
“是么……”
田妙雯眼神里露出一丝讥诮,冷冷地道:“我的事,我会处理,不用你管。你还是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
田妙雯纤细修长的手指用力一挑,琴弦蓦地发出“铮”地一声暴鸣,田妙雯淡淡地道:“杨应龙近来动作频频,我看他的目标未必是放在葫县,或许是明修栈道,你可不要吃了他的亏。”
田彬霏一向自视甚高,可他从小到大,无论与杨应龙较量什么,却总是落了下风,这对心高气傲的田彬霏来说,是不能提起的一个禁忌。但,提起这个话题的人是田妙雯。田彬霏也只能变一变脸色,沉声道:“我省得,我盯着他呢!”
田彬霏站起身,悻悻然地向外走去,田妙雯凝眸向他一乜,漫不经心地拨动了几下琴弦,又使双手轻轻压住,那张妩媚天然、楚楚可怜的巴掌脸儿微微地侧着,望着轩厅之外一树火红,微微有些出神。
“是叶小天太聪明?还是徐伯夷、谢传风太笨呢?呵呵。葫县呀,就丢给你去折腾吧,谅你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田妙雯有些狡黠地眯起了眼睛,这时看她的样,像极了一只小狐狸,正在思考的小狐狸,那股子妖娆劲儿从骨子里透出来,撩得人心痒痒的,可惜厅中并无他人看见。厅外只有红叶飘零。
很奇怪,对于徐伯夷和谢传风的相继失败与失踪,田妙雯居然也是毫不在意。似乎在她心里,葫县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价值。然则如此的话。她当初又何必亲自跑去葫县,还险些丢了性命呢。
这对兄妹的心思,着实叫人猜度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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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午休的功夫,花知县便跑到了小妾紫羽的住处。这几个月里。花知县过的很惬意,叶小天荣升县丞后,并没有重复孟庆唯和徐伯夷的路数。丝毫没有篡夺其权再度把他架空的意思。
花知县渐渐放下了心事,他对叶小天的戒心倒是小了,但是他心中的仇恨并未因此减轻半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就此释怀。
当初花知县到葫县赴任时,也曾满腔报负,也曾挑衅过齐木的权威,直至齐木派人掳走他的夫人,这才彻底击溃了他,从此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直至成为一个畏畏缩缩、懦弱无能的傀儡。
当他发现这么多的让步,都不能换来他最后堡垒的安全,当他发现叶小天和苏雅的“丑事”后,心中最后一丝血性便被激发出来,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懦弱怕事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已经开始蜕变了。
身心的变化,似乎让他的命运也产生了变化,娶妻多年却一无所出的他,新纳小妾仅仅四个月,居然有了身孕,这令花晴风欣喜若狂,他带着如夫人赶去庙里隆重上香,又写了家书把这件喜事遍告亲友,对紫羽呵护备至,简直是当成了花家的大恩人。
对于花晴风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苏雅来说这就是一个噩耗了。她倒不是心胸狭隘到了不愿意丈夫有后的地步,只是紫羽姑娘嫁过来不过四个月便有了身孕,她与花晴风同床共枕七八年却一无所出,莫非不能生育的人居然是她?
作为妻子,不能为花家留后,这是苏雅心中最大的遗憾。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孕育自己的骨肉,这更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每每想起,苏雅都不免暗暗垂泪,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