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雯作为叶小天正式迎娶回来的正室夫人,必然要住在大屋,也就是土司老爷所在的住处。不过这住处当然不是一室一厅的陋居,这是上下两层的小楼,左右还有侍卫、奴仆、丫环的住处,再加上前边的高墙和门廊,是一个回字型建筑。
所以田妙雯虽住在大屋,但并未住进叶小天的寝室,虽说她已嫁了,可丈夫和她未拜堂、未洞房,就随随便便搬进他的住处不妥当,女孩子都是有矜持的,何况田妙雯性情清傲。
寝室旁边有一间小厅,本来充作书房的,奈何小天从来不读书,一直闲置着,如今被田妙雯改造成了她的闺房。房间不大,但屋主人显然很是用心,雪白的壁上一副字画、窗沿上一盆兰草,博古架上几件气氛相融的古董,便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仅三扇的绢花蜀锦屏风,遮住了一张四柱雕栏的踏花床。田妙雯坐在榻沿上,代韵溪坐在旁边的锦墩上,正为她重新裹着伤口。在三岔口时,匆匆忙忙,包扎只起到止血效果就好,这时才腾出空来重新上药包扎。
旁边梳妆台上一张木盘,盘中散放着已经解下的绷带,血迹斑斑。一瓶打开的金疮药,散发出淡淡的药味儿。一见叶小天走进来,代韵溪“呀”地一声轻呼,连忙起身,拘谨地唤道:“大人!”
叶小天向她笑笑,道:“你下去吧。”代韵溪看了眼田妙雯受伤的手臂,叶小天会意地道:“我来!”代韵溪欠身一礼,悄然退下,叶小天便走过去,在她刚刚坐过的锦墩上坐下。
叶小天蘸了药酒,温柔地擦拭伤口周围,进行清洁,非常的细致耐心。他把金疮药轻轻撒上去。又用最小的力道轻轻抹匀,因为他知道那创口哪怕是最轻微的碰触都会痛。
当一切处理完毕,他拿起一条雪白的绷带,为田妙雯裹紧伤口,只有这时才用了力道,但仍然非常小心,直到绷带在创处平整地裹了三圈儿,他才加大力道,以便创处更易收拢。
整个过程非常自然,叶小天很自然地坐下。很自然地把田妙雯的手臂搭在自己腿上,为她清理、敷药、包扎,田妙雯就静静地坐在那儿,整齐细密的捷毛下,一双澄澈的眼睛,时不时地在他脸上飞快地一瞟。
女儿家的身体当然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虽说贵州风气与中原有所不同,但田妙雯恰恰是严格按照传统礼教进行培养的女子,在某些方面她甚至比中原之地的女子自我约束、要求的更高。
但……。这是她的丈夫啊。这个男人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一生陪伴的良人,所以,她接受的很自然、很平静。仿佛本就该如此。直到叶小天包扎完毕,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在她内臂处轻轻地吻了一记。
田妙雯的手臂非常纤柔美丽,那完美的线条。只一轻轻扭动,便会让人联想婀娜的舞蹈又或者是媚惑的胴体。田家嫡房女子有祖传的美颜秘方,更使她的手臂光滑晶莹。洁白胜雪,臂上看不到一点汗毛的痕迹,就连腑下也是涓涓净净,肘部本该是人体极易产生老皮和褶皱的地方,但是在田妙雯身上依旧破了例。
内臂是很敏感的地方,被叶小天一吻,田妙雯吃惊地轻呼,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手臂,但叶小天在吻下的同时,就已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难以移动分毫。
田妙雯扬起眸子,就看到叶小天淡淡的笑容:“别动,会痛。”
田妙雯强作镇定,事实上被这一吻,手臂上像通了电流,酥酥麻麻的,哪里还有痛的感觉。她的冷静、她的从容,都是从小严苛训练出来的本事,其实她的内心绝不似此刻的外表一般冷静。
而那看似冷静的脸颊,此刻也正有两抹嫣红悄然升起,从晶莹剔透、白皙光滑的肤色下淡淡地泛出来,那是隐在肉纹里的,和涂抹于外的胭脂所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那不是明艳,那是美到让人看了便想一口吞下肚去的感觉。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叶小天轻轻说了一句,田妙雯轻轻摇头,柔声道:“都是贱妾份内之事,何言辛苦。”
叶小天又是一笑,拿过她另一只柔荑,双双合拢在自己手里,搁在自己膝上,望着她的眼睛:“今晚搬进大屋。”
只一句,便打碎了田妙雯的雍容高雅、端庄冷静,那颊上嫣红已艳若桃李,田妙雯羞得垂下双眸,抽了抽手没有抽劝,便又咬了咬薄红如杏脯的嘴唇,勇敢地低声道:“好!”
羞也羞,慌也慌,窘也窘,但她还是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一个“好”字吐出口,便似一勺蜂蜜灌进嘴儿,甜蜜的滋味沁满了心脾。
叶小天大为欢喜,这真是个极特别的女子。而这样一个无双的女子,却是属于他的。事实上,屈指数来,他的哪一个女人不是天下无双的?
叶小天“嘿嘿”一笑,对田妙雯道:“我回来了,便不许你再如此辛苦。先好好休息下吧,我去处理些事情。今晚家宴,你我同去。”
“好!哚妮和遥遥,领寨中妇孺往山中去采撷药材,应该也快回来了,晚上叫她们一起去吧!”
“好!呵呵,之前我还没有迎娶你这位贤内助,自也不好予她名份。这样吧,从现在起,哚妮就是卧牛岭四夫人,晚宴的时候,你来宣布。遥遥,那是亦妹亦女,虽不同姓,亲如一家,自然要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