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东陵天却晓得,夜煌绝不是要帮他!夜煌绝对是想救北堂瑶。
呵呵,有他东陵天在,夜煌想救北堂瑶,做梦!
“王叔问话,北堂瑶,你还不速速答来!”东陵天执起一枚审判令,一举掷到北堂妖脚下。
哐当一声,站在门外围观的平民与堂上所有人皆惊。这才刚开始审问,东陵天竟就想直接对北堂妖严刑逼供吗?
他们的目光不由得转向北堂妖。按道理来说,寻常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被严刑逼供,就是连对薄公堂都不曾有过!他们都为北堂妖捏了一把冷汗,明知道这个弱女子也同样承受不住严刑拷打,但还是对她抱有一点期望。
好歹是北堂家的人,再有点出息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北堂妖身上,意料之中地看到北堂妖并没有移动一步。她身姿挺拔,眸光如晨星,面容虽柔弱,眼神却似铁一般刚强。
东陵天看到她这反应,唇角轻轻一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既然你还嘴硬,来人,将她按住,夹她的手指!”东陵天反手覆下手掌,掌心贴近桌面,一片冷凉。
魏无忌闻言,眼里也掀起了波浪。按照他的想法,的确就应该好好整治北堂瑶,叫她再嘚瑟!叫她拽,最终还不是栽在了他们的手上?
然而他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没有维持一会儿,夜煌也沉沉开口道:“天儿,莫要胡闹。圣上要你行事谨慎,又让本王照看你,本王不能让你如此徇私枉法!”
东陵天差点掀翻桌子!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夜煌!不见面则已,一见面就要念叨他这事儿不对那事儿不对,婆婆妈妈磨磨唧唧,他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而在盛怒之下,东陵天还是忍住了要爆发的怒火,只是面上毫无表情,夜煌一看就知道他也生了大气。
东陵天深吸了口气,起身朝夜煌鞠了一躬,“既然王叔自认不徇私枉法,那天儿就退居一旁,好好看着王叔是如何挥斥方遒的。”
他这话正中夜煌下怀,夜煌勾起一抹意味绵长的笑,挥了挥手,让东陵天走开。
东陵天差点指着夜煌破口就骂:“你不就是救过我父皇吗?封你一个异姓王你还以为自己是老几了?!”
理智却告诉东陵天不能这样。他是皇子,自然要有皇子的风度。他在外又是温润和善的形象,更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若是他今日不让夜煌一次,且不说百姓会对他失望,要是传到父皇那儿去了,他少不得又要抄写经书!
两厢权衡之下,还是让夜煌略胜一筹。
大理寺卿将东陵天的椅子搬到一旁,他再度坐下,看着夜煌审问北堂妖。
“北堂瑶,你能否说说你在此之前的一整日都做了什么?”夜煌漫不经心地拂了下手指,旁人都只当他是弹去手指上的灰尘,只有北堂妖瞬间会意。
他知道!
那手势就是说——阿福的伤是她用毒针创下的!如此聪慧的男人……北堂妖眯起眼眸,淡声道:“我一整日都在医堂,除了午时回府用饭,其余时刻都在陈妙医身边行医。夜王爷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陈妙医。”
夜煌扫了眼东陵天,后者一副冷静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开口了。但他知道,东陵天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抓他的把柄!
“除了陈妙医,还有谁可为你作证?”夜煌望定北堂妖的眼眸,她却忽然转移了视线,看向北堂策。
“干爹,在府内,你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从医堂回来,也是你去接的我,你能为我作证吗?”她凤眸清澈,神色淡淡。
北堂策心里一咯噔,抬眸便是一笑,说道:“是,我可以为瑶儿作证。不光我,北堂府的人也可以为她作证,就是医堂的人亦可。”
夜煌轻轻颔首,道:“既然如此,也排除你的杀人动机了。老妇人,说吧,谁指使你来指控北堂小姐杀人的?他又给了你多少钱?”
阿福他娘浑身一颤,眼泪眼看着又要下来,阿福都心疼极了,这是他亲娘,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受这份苦啊!可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今又拖累了他娘亲,他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都说活着容易,都劝人活着,可阿福真正觉得,一生痛失所爱,所求也不可得到,唯一的老母亲甚至还被他拖累,他活着也毫无意义!
“王爷明见,老妇绝不曾受人指使!老妇只是觉得不公,为何她是北堂家的小姐,杀人犯错却可以被原谅?我儿子只是普通的家仆,挨了欺负也只能忍着?”老妇人直起身来,长长一拜,目光凄凄冷冷。
夜煌抬起左手,纤细柔滑的指尖划过弧度优美的下颌,他眸光微低,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北堂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