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儿坐在廊下的靠椅上,晒着太阳,想着念儿,还有玄七。虽然说赫连玉儿按照玄七不告而别前留下的拖字,真的拖到赫连罕离开后才回到了王庭,但大婚的日子还是临近了。赫连玉儿不知道玄七到底会去做些什么,便也干脆的不再去想了,只是希望玄七不要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因为玄七的安全对于此刻的赫连玉儿来说,无疑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
赫连汕照样每日来给赫连玉儿请安,顺便陪着赫连玉儿说说话,解解闷。在赫连罕的所有兄弟中,也就赫连汕与赫连玉儿最是亲近。儿时的赫连汕,每年都会和母亲去探望远在居延海的姨母一家,可以说赫连玉儿是看着赫连汕长大的。
赫连汕不敢违背赫连罕的旨意,却还是对赫连玉儿有些愧疚的,只好尽可能的多陪陪赫连玉儿,也算是表示一些歉意了。而此次赫连汕到来,却是带来了一个赫连玉儿不愿意听到的消息,赫连罕明日便会回到王庭了。
大婚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虽说是冰天雪地,却是挡不住王庭百姓们的热情,从一大早起,整个王庭便进入了欢乐的时光。人们在汗帐前的空地上载歌载舞,庆祝着自己的大汗和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的婚礼。
赫连罕坐在汗位之上,不时的哈哈大笑,一旁坐着的赫连玉儿,穿着一身匈奴的民族盛装,端庄而又仪态万千。各国的使臣和匈奴的王公大臣们依次送上最美的祝福和丰盛的贺礼,更是让赫连罕不时的哈哈大笑起来。
赫连玉儿始终都是面带微笑,看着上前祝贺的每一个人。直到渤海国的使臣大将军戴荃走了上来,身后两个捧着礼物的随从中,有一个抬起头来,对着赫连玉儿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笑。赫连玉儿整个人呆了一下,有些错愕,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赫连玉儿内心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还有一丝无奈。这个看着满脸烙腮胡子的渤海国汉子,不是玄七又是哪个?赫连玉儿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玄七了,却没想到再次见到玄七时,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赫连玉儿露出一个责怪的眼神,玄七却是不以为意,反而将嘴巴张得更大,露出笑容,给了赫连玉儿一个放心的眼神,洁白的牙齿闪着锃亮的光。
赫连玉儿一愣,见戴荃带着两个随从退了下去,方才回过神来,远远的看见玄七捧着礼物,退出了大殿,心里却是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一方面,赫连玉儿对于玄七的不离不弃自然心里欢喜,而另一方面,赫连玉儿却是不愿意玄七再次的以身试险,前来营救自己。
直到西域车迟国的使臣送上一队巨大的夜明珠,并请赫连玉儿亲自查看时,赫连玉儿终于惊呆了,因为两颗夜明珠之下垫着的白绸上,绣着三个细细的汉字:我来也!听着车迟国使臣不断的吹捧自己的礼物和带着深意的眼神,赫连玉儿当场表示了对这对夜明珠的喜欢,顺手收入了怀中。
而随后,赫连玉儿怎么都感觉好像有诸多的使臣,甚者个别的匈奴豪门贵族的使者,眼神都是不大一样,只是始终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赫连玉儿也只好收起怦怦乱跳的心。
祝礼之后,赫连玉儿便被送到了寝宫之中,赫连罕却是留了下来,与万民同庆。无数的佳肴美酒被送了上来,整个王庭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就连驻守在王庭四周的十万匈奴将士,也都分到了美酒佳肴,在呼喝声中痛饮了起来。
赫连罕早就喝得有些多了,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却无奈于各国使臣愣是拉着他不放,无尽阿谀奉承的好话,不绝于耳,让赫连罕不得不停下脚步,在笑声中一杯一杯的干掉手中的佳酿。
直到过了半夜,赫连罕才被扶到了寝宫之中。关上门之后,已经连站都站不稳的赫连罕迫不及待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冲上了软塌,一把推到端坐的美人。
赫连罕从沉醉中醒来时,已是午后,感觉脑袋还是有些疼痛,而身边早已空空如也。约略想起昨夜的疯狂,赫连罕不由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简单的洗漱之后,有护卫前来报告,有不少各国的使臣,以及一些豪门贵族,已经前来告辞过了,见赫连罕还在熟睡,就没有打扰赫连罕,只是留下口信,都是出了王庭了,赫连罕自也不会在意。
赫连罕问起赫连玉儿的去处,却是一大早就去了宗庙,拜祖先去了。宗庙远在王庭以北十几里外,赫连罕问明有大军相随,这才放下心来。直到夜幕就要降临前,赫连罕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以王庭到宗庙的距离,赫连玉儿就是往返个四五个来回,此刻也该回来了。赫连罕决定自己亲自前去看看,便带着卫队,匆匆的出了汗帐,向着宗庙而去了。
宗庙之前,犹自有驻军看守着,见到赫连罕前来,纷纷下跪迎接。赫连罕问起赫连玉儿可还在宗庙之中,得到的回答却是犹如晴天霹雳。原来赫连玉儿今日并未来过宗庙,一个大活人和护送的一千骑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狂怒的赫连罕一马鞭抽在面前报告的百骑长脸上,气急败坏的大吼着让人马上四处搜寻赫连玉儿的下落。
而不久之后传来的消息,却是让赫连罕感到十分的愤怒和无奈,王庭十万大军,由于昨夜的宿醉,如今却是大部分都还浑身发软,根本难以出动,能够上马和上街搜寻的,不过一万多人而已。
夜色之中,匈奴兵开始四处搜寻,火把照亮了整个王庭。而此时的赫连玉儿,却是坐在一辆马车之中,缓缓的向东而去。赫连玉儿的对面,正微笑着看着赫连玉儿的,却是已经将一脸烙腮胡子去掉的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