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回到了家里面,他的家人早就知道他被免职了。这种事情瞒不住的,尤其是宫廷里面的事情,更是犹如筛子一样往外漏消息。世界上最不能够保密的恰恰是宫廷,因为各方势力都在里面安插人手,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彻底保密。人家还没有散朝,陈叔达和萧瑀免去宰相位置的消息也都被传出来了。所以现在萧瑀的家人早就接到了消息,立马开始追问。
“父亲,怎么这次你被免除了尚书右仆射的职位?皇上怎么能够这样,居然如此翻脸不认人了?你可是当年跟着太上皇一起开国的功臣,怎么能如此翻脸不认人?”萧瑀的一个儿子说道。
而另一个儿子马上也说:“该死的,这个时不凡,一个小小的县丞,还是一个寒门出身,居然都敢对父亲下手?他居然状告父亲,真是该死?父亲,让我去带几个人,把他给做了,我看到时候谁敢说我们。他一个小小的寒门出身的县丞,居然都敢对我们萧家动手,真是该死!我想,哪怕打死了他,士族也都不会说什么。”
萧瑀马上怒道:“给我回来!”
“父亲,干什么?”
萧瑀忍不住说:“你们和时不凡的年纪都差不多,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如果你们要有他几成本事,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你们,遇到了事情,居然就如此冲动,如此的不冷静?你们真的以为这次是时不凡在告状吗?你们真的以为时不凡就能够把我和陈叔达两个宰相弄下来?不,陈叔达只是一个把刀递给了那个人,所以那个人才顺势免除了我的宰相位置。你们难道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吗?我跟着太上皇开国又如何,我是开国功臣又如何?你们难道忘了,太上皇是如何成为太上皇的吗?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是不可避免的,我知道我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去杀了时不凡,那有能够如何?哪怕没有时不凡,也会有别的机会的。何况,这个时候你去杀了时不凡,那不是在找死吗?到时候谁还敢和我们萧家交往?一言不合就杀人,在官场上随便杀人是大忌。”
而那几个儿子这才想起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情况。而且在官场里面是不能够随便杀人的,因为政治上的暗杀,那是得不偿失的。能不要暗杀还是不要暗杀,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背后一个势力集团的代言人,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出现。何况随便暗杀,以后谁还敢和你做朋友?一言不合就杀人,这样的人谁都会躲开。
“父亲,孩儿疏忽了,刚才一时着急,没有想到这一点。”萧瑀的几个儿子马上一起说道。
萧瑀的几个儿子不是不明白,只是刚才被自己父亲被免职的消息给气蒙了。再加上他们身为士族,对于寒门的偏见,更是让他们看不起时不凡。一个寒门居然都敢如此搞士族,这样在唐朝初期可是大逆不道的。这种大逆不道的思维已经是深入士族和整个社会的骨髓当中,他们认为士族永远是高贵的,甚至有一种说法士族乞丐不嫁寒门官员,这个也就是说明士族的血统是高贵的,哪怕当了乞丐也是高贵的。而寒门的人哪怕当了官,也是低贱的。
所以当一个寒门敢主动挑战士族,这样在他们眼里面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让萧瑀的几个儿子也都接受不了。在这种傲慢和偏见之下,他们已经无法正确判断整个局势了,自然把一切责任归咎于时不凡。
萧瑀看了自己几个儿子,也都不由得摇头。自己这几个儿子虽然平日里面很聪明,可是平日聪明往往不顶用,只有在危急关头能够聪明,那才是真正有用的。有些人平日里面看起来很聪明,可是真正到了危急关头,却无法发挥。有些人在平日里面看起来很笨,可是在危机关头比谁都聪明,这个也就是每一个人的潜力不同了。
一个人成功的机会大不大,往往不是看平日时候是否聪明,而是在关键时候是否能顶用。关键时候不顶用了,哪怕平日再聪明,也都会被葬送了。一个平日里面也许是笨蛋,可是在关键时候超水平发挥了,反而也许能够创造大业。
自己这几个儿子平日里面虽然接受了各种教导,而是这个时候却因为士族对于寒门的傲慢和偏见,居然无法判断整个局势了。居然拿着士族寒门的区别不放手,不仔细分析一下自己被免职的真正原因,反而归咎于时不凡这个寒门?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连真正的主事者都不明白,反而把目光投放到时不凡这个小官身上,你们真是不成器!”萧瑀暗骂。
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