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日以来少有的一个能安心睡眠的夜晚,纵如此,那四面城门依然守卫森严,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人敢确保一切,所以防御戒备一如往常。
白炎夜不成寐,无瑕却睡得极好,他太累了,无论是长途跋涉或是自身的缘故,他的身体都已经倦怠得吃不消了。白炎不敢乱动扰了他的睡眠,怕他精力不足难以应付武飞云,又不敢起身吵醒他,只好侧着身子将他半搂怀中,双眼不动的看着他,便仿佛要将他镌刻进自己的眼底,透着心疼与不舍轻轻抚在了他的颊边。
“唔……”眉头一蹙,无瑕伸手握住了白炎的手,没有睁开双眼,却唇角一扬,轻声道:“看够了没有。”
“看不够,我在想,如果以后每一天我都能这样子看着你该多好。”
“好啊。”
无瑕的回答让白炎明显一愣,还未来得及追问,便见他双眼一睁坐起身道:“天亮了,该起了。”青丝散落,透出了一股幽香,白炎伸手捻了无瑕一缕长发,痴痴的道:“无瑕,方才那个……”
无瑕的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看他,竟一脸无辜的道:“哪个?”
“就是你刚说的那个。”
“最近身子不好,忘性大,刚说的话便忘记了。”无瑕说完起身去拿榻边放着的衣衫,却还未够到手,便被那人从后搂住一个轻扣压回了榻中。
“说谎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相拥的温度还未散去,暖暖的贴着彼此,渐渐灼烫了肌肤,无瑕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白炎,竟意外的没有挣扎。
“白炎……”轻咬的唇角松开之后透出了殷红之色,若娇艳的花朵般惹人遐想,白炎低头看着无瑕,渐渐的乱了呼吸。
不行!
双手骤然一松,白炎有些慌乱的直起身子便要离去,却被无瑕伸手一拉又倒了回去。
“无瑕……”他有些无力的别开了头。
“你跑什么!”无瑕赌气的将他一拉,竟不肯松开双手。
白炎感到唇干舌燥,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该被撩起欲望,可这般两情相悦之下的耳鬓厮磨,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受不了,他努力的清醒着自己的头脑,想要无视无瑕这种时不时便显露的魅惑之态,可当低头看见无瑕那因辗转而松开的领口下晰白的肌肤和那小巧突起的锁骨之时,他的脑中轰然一响,竟再也挪不开目光去。
或许是眼神太过炙热,无瑕终于慢慢醒悟,他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推开白炎,而是抬眼望着他,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伸出手去,将白炎拉向了自己,然后于轻启的双唇之间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来:“吻我。”
思维在那一刻顿住了,白炎的脑中一片空白,眼中能看见的除了那朱砂之下的倾世之容之外再无其他,无瑕的眼角润湿着慢慢闭上了。
两军对阵,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今日无瑕便要去赌上一把,胜了,咱们便能安然离去,若是输了……
若是输了,咱们便只能来生再续情缘。白炎,原谅无瑕未曾透露实情,因为无瑕若是说了,你就不会让我离去了,所以,无瑕只有如此笃定给予你信心,让你放手放得安心。
“公子起了吗?”
“哥哥!”弦伊死命的将弓一拉,满脸通红的往那营帐前一挡,低声道:“小侯爷还在,不是才过卯时吗,就让他们多说一会儿话吧。”
见她如此紧张,弓不禁疑惑的锁了双眉往那帐门处探了探头,道:“我便是过来瞧瞧,公子最近身子不妥,一会儿记得将药丸给他带上几粒,你守在这里,我去喂马,得让赤霄吃得饱饱的才有气力奔跑。”
“知道了,哥哥可知公子带何人前往?”
“公子没说,总之咱们大家都在严阵以待了,一会儿无论公子让谁跟随,都能立马出发。”
“好,哥哥去吧。”
弓应着返身离去,弦伊这才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回望了那帐门一眼,想到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一幕,禁不住一捂双颊,火烧般的泛起了热度。
公子与小侯爷平常都极有分寸,怎么今日在这军营之中竟情难自禁了呢,虽然只是亲吻,可被士兵们看到了总是不好,这感觉好奇怪,让人说不上来的不安。
炙热的气息似乎要将两人融化了,唇齿的纠缠带着一种难明的不舍,便仿佛再难复见一般无止境的索取,索取……
“白……炎……”无瑕喘息着抵开了白炎的胸口,然后将头一低,埋入了他的怀中。双手从腋下环过,死死的拥抱,为心底无法言明的一切而痛苦,却依然要笑面迎他,许他平安归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