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方的天气就是冷,这么多日,公子终于也能好好的泡泡身子暖和暖和了,怎么样,水温合适吗?”房间内雾气缭绕,沐浴的湿气氤满了整间屋子,弦伊抖落开手中的衣衫,一件一件按顺序搭在了屏风上,又回身去拿了厚靴放在榻边,道:“还好带的东西都在,否则这小地方要找一家像样的店铺实在不易,等明日天亮,我再与哥哥去城内瞧瞧有什么可给公子添置的,趁早准备了,省得公子身子不好受了寒气。”
无瑕正泡在桶内想着事情,听弦伊说话,于鼻间应了一声,顿了半晌之后道:“夜里太凉,你别再忙前忙后了,等我洗好你就去歇着,你今天……是跟南宫在一起的么?”
弦伊眸中一闪,有了几分避让,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笑,言不由衷的答道:“哪有,我只是不放心公子,所以,才没跟缠绵奚昊二位公子一起上山,谁知公子计策如此灵验,根本不用我担心。”
“丫头,撒谎二字写在脸上呢。”无瑕比划了一下,拆穿了弦伊的谎言,见弦伊低头不肯说话,他微微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弦伊抓过屏风上的长巾裹在他的身上,然后回身去拿衣衫,见他依然盯着自己,这才瘪了瘪嘴,嘟嘟囔囔道:“果真公子现在也被带坏了,无事尽操起这心思了,你便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撵我走?莫非有了小侯爷,便不要自小到大跟在你身边的我了?”
“你这丫头,何时才能不这么伶牙俐齿的,明明想要陪在南宫身边,大胆说便是了,当初他死乞白赖的跟着你,是你自己伤了他的心,辜负了他的情意,而今他历经丧父之痛,情绪低落难以开怀,你不在他身边陪着他,又怎对得起他伴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回!”弦伊的态度让无瑕颇为无奈,南宫热河自丧父以来终日郁郁寡欢,想他当初跟在白炎身边时是何等顽劣,而今却若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人看了心中难免难过。所有人都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而唯一能让他走出困局的便只有弦伊了,偏他现在连弦伊也一并躲着,若弦伊也不主动,就当真没有办法了。
“先把头发擦干了,要不睡了沤着,明早起床铁定会受寒。”弦伊却依然在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去搭无瑕那话,刚给无瑕套上了中衣,便听外间门响,白炎在外扬声道:“还在泡澡吗?我回来了,无瑕。”
“小侯爷回来得正好,来给公子把头发擦干了,我去让人换水,小侯爷也好泡个澡暖暖身子。”弦伊瞅准机会脱了身,白炎听她说给无瑕擦发,知道无瑕已经泡澡完毕,遂抬步入了里间,边走边道:“我已经洗过了,累了一天,你也去歇着,这里有我便好。”
弦伊早已闪身到了门外,听他如此说法,连忙应道:“那我便走了,明早再来。”
她走得匆忙,无瑕又坐在镜前不说一话,白炎有些摸不着头脑,到了无瑕身后拿起长巾给他擦着头发,轻声问道:“怎么了?弦伊为何如此奇怪?”
“没什么,倒是你,夜里已经这么凉了,你竟还去河中泡澡,若是受了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