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议事堂大门之后,却发现这议事堂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男人女人们神情严肃地看着郝连城深推门进来。
郝连城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议事堂里面的人。
“今日里大家为何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聚集在这里啊?”郝连城深站在门口,如此轻松地问道。
众人看向他,却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那些人的眼睛里,有些带着笑意,有些带着恐惧,有些带着担忧,还有一些,却带着一点无谓的味道……
“大当家的,何不进来一坐!”这时候,议事堂里面有人开口说话了。此人长得极高,皮肤也黝黑无比,非但高,这身体也是极为壮实,仿佛铁塔一样。此人声如洪钟,面沉似铁,便是这寮寨三当家,玮铁。
郝连城深用人不问出处,只要此人来了,便从未有赶走的道理。而他为人生性豁达,自然也不觉得有些异样,倒是这寮寨里面的小辈,常常说这三当家玮铁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带着一股戾气。
寮寨里面的年轻人,最喜欢的,怕就是大当家郝连城深,而最怕的,便有两人,一人乃是玮铁,这玮铁乃是外放之人,也不知曾经做过什么营生,见人从来不笑,总是黑着一副面孔,嘴角耷拉,虽是身上不带钢刃,却仿佛一柄利刃在行走一样。而另一人,便是缪叔。缪叔外形自然不如玮铁可怕,只是缪叔为人严肃刻板,总是精于礼数,又爱弄一些条条框框。可寮寨里的小辈又是知道缪叔乃是为他们好,所以也不敢反抗。
故而对这玮铁之怕,乃是因为其人身上戾气,可对缪叔之怕,却是敬爱。
而郝连城深其人生性豁达,又有些大大咧咧,加之为人没什么架子,倒也与玮铁相安无事,若是换做别的人,想来玮铁决计是不安于人下的,可大当家是郝连城深,故而他这些年呆在寮寨里面,倒也没出什么事情。
“哦,玮铁你觉得我该进来坐坐?”郝连城深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大家都安安稳稳在这里坐着,大当家自然也该在里面安安稳稳地坐着才是,你看我们几人,每一个都是平平安安的,大家也是极担忧当家的事情,所以才齐聚在这里。不如当家的也进来,与我们谈谈发生的事情,可好?”玮铁对郝连城深这样说道。
“这样想来也确实不错。”郝连城深这样说道,“只是……”
“只是?”玮铁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样问道。
“只是我这一路走来,受了太重的伤……”郝连城深此时身穿灰色布衣,因是在炎热的沙漠之中,这布衣挽着袖子,而这两只露出的胳膊之上,仍旧是绑着厚厚的绷带,领口处也是白色的绷带覆盖……这布带之上染着灰,也染着血,倒是触目惊心的很,“我一路走来,又是痛,又是累,到了这里,已经迈不开步子了,这议事堂门槛这样高,我的腿,着实抬不动。倒不如三当家你们出来迎我一迎,可好?”
“这……好是好……”玮铁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欣赏的神情来,“只是我们这群人皆在屋里等你——大当家要我们去迎你,可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要出这一间屋子?这也是有些太劳师动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