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看着陆廉贞的模样,便是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是,没有……便是连一丝破绽,也没有……
靖榕便是开口说道:“我与爹爹,打过两个赌……”
她尚未说完,陆廉贞便开口说道:“若是想要以赌诈我,倒也未必会如你的愿,你可要知道,我鸠阁眼线遍布大江南北,便是在你身边安插几个,也是易如反掌,而知道你打赌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再过几个时辰,怕是就要知道阿成会不会下聘了。”靖榕对陆廉贞这样说道。
“第二个赌,似乎也要看看是谁赢谁输了……”在这一片血海之中,这一对父女却是如此安然地说着这样的话,便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可怕。
“不若先去前面看看,我再回答爹爹……如何?”靖榕看着陆廉贞,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也好,今日是那郝连城深的好日子,你若不恭贺,似乎也有些过不去……若是说个清楚明白,你才是那郝连城深的大夫人呢……”胡人多是一男多妻生活,而在大赤虽是也有一男多妻,可这有许多妻子的,也大约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而有些大富大贵之人也只有一个妻子。
而胡人娶了众多妻子之后,便是以夫人相称。陆廉贞所嘲讽的,便是郝连城深有了靖榕一个妻子之后,却还另向应璃下聘。
靖榕却仿佛未听到陆廉贞所说一样,便是朝外走去。
她一副干净,上无一丝血渍,只是脸上,头上,却是一片血红,甚是骇人,而陆廉贞却是刚好相反,身上、手上,乃是一片污秽,可面上,却是干净的很。
学这郝连城钰太久,陆廉贞便也学了一些嘲讽人的口气——原本要像一个人,非但是面貌,身形,神态,走姿,便是这性子也要学的一模一样。
而当学了郝连城钰只有,陆廉贞却发现,冷嘲热讽也实在有趣。
——原本他也是与郝连城钰相似却又极其不同的男人,可靖榕对待他与对待郝连城钰的态度,却是一点也不同。
对待郝连城钰,乃是一种亦敌亦友的态度,而对待他,却是一点亲近,一点疏离,一点恐惧,一点敬畏……
他不喜欢郝连城钰,更不喜欢靖榕对待郝连城钰的态度……只是……他对待靖榕对郝连城钰的态度,却是有一些微妙……
这屋子里的人,已经被他们杀光,杀静了,而屋子外面,便是如此的寂静无声。
应猛招呼樊离的屋子,原本就是一个极为安静的客厅,坐落在一个独立的院子之中,便是谁也想不到,谁也猜不到。
而此时,这个客厅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而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