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次回过神来,我已经在开往疗养院的出租车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信赖那个有些乖张的家伙,可能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姓张。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那个地址,再次确定是那个疗养院,张晓陌在微信里给我发了那段话之后,我迫不及待拨电话过去,想问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电话没有接通。
再次和他成功通话,他已赶往机场,我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上,听他言简意赅说了此行的目的:山西那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和山西的那批人,包括张叔和张死墨,都失去了联系。
这不是好消息。
但现在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我牵挂张死墨的安危,但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张晓陌既然已经赶往山西,那么这问题最好还是交给张家人解决。
我想着那个地址,问他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晓陌只说了句“你到那儿自然就知道了”,然后在我的沉默中挂断电话。
这种吊着胃口的感觉很难形容。
我只好继续旅途,去那间疗养院看看。
那是一家很高规格的疗养院,不止在我们这个市区,乃至我家所在的这个省份,整个西北,都颇有名气。除了优雅的环境和周到的服务,这间疗养院最出名的地就在主体大楼的最高层。
据说那里住着许多重要人物,领域涵盖商界,政界,甚至还有军界,这些垂暮的‘成功人士’常年居住在疗养院的最高层,这一层有专门的护士医师负责,拒绝外界接触,安保严密,甚至连这些护士和医师的制服都和其他区域有所区别。
其实不止这类特设的疗养院,每个医院都有一些特殊的区域,或者专门的楼层给这类人士调养,床位是固定的,人也是固定的,安保严密和外界相隔,甚至连照顾的护士医师都有专门的制服区别,我曾在大炮所住的医院就看到过,那间医院专管‘疗养层’的护士医师,穿着和普通科室的医务工作者类似的制服,明显的区别是他们的制服上印着小碎花。
当时我们在电梯里,听着穿‘小碎花’的两个护士高谈阔论,话语间,都是工作本身带来的满满自豪感,在不大的电梯间显得格格不入,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社会,医院这样充满死亡和病痛气息的地方,竟然有因病患本身的社会地位来标榜职业本分的人。死亡和病痛本身不应该是痛苦和艰难的吗?
当时大炮手里提溜着两盒盒饭,听她们谈论十分不屑,撞我一把,故意大声道:“贱人,你知道吗?每个单位里都有一些人,她们肯定不是最敬业肯定不是最努力的,但后门一定是走的最拼命的!”
我至今都能想起那俩“小碎花”脸上精彩万分的表情,要是她们当时知道我身边的这位“大实话”是暴发户儿子,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表情肯定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