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沈含章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看不到杜方也听不到众臣的吐槽了?
虽说不用直面杜方那张老脸还挺让人开心的,但是窥探不到别人的内心世界,她就有点方了。
她风风火火的冲进圣元殿时,柴绍正在提笔练字,最后一撇因为她的吼叫直接捅到了天上,好好的一幅墨宝就这么被毁了。
柴绍扔下毛笔,将宣纸团了扔掉,冷飕飕的嫌弃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沈含章像座山一样扑到他面前,眨巴眼睛看他,“江湖救急,我……”
“废话不必多说。”柴绍重新摊开一张宣纸,抬掌制止她。“朕昨儿已经说了,外挂暂时消失,过段时间便会重新回来。多说无益,过来练字。”
沈含章气的嘟囔,“你这什么破技能啊,咋着还无缘无故就没了。”
柴绍鄙薄的白她一眼,哼道:“嫌破?嫌破你慌什么?”
“我……”她才不会上当受骗说出自己的小算盘呢,沈含章及时收住话头,也哼道:“我这不是替陛下您着急吗?我都听不到他们心里想啥子了。”
“马上就是八月半了,也不晓得他们要整什么幺蛾子。”说到八月半,沈含章忽然想起早朝时的一件事情,“话说今日早朝时,太常寺上书应该请太皇太后回宫呢。”
“太皇太后?”柴绍动作微微一顿,转眸想了想点头道:“是了,太皇太后的生辰就在八月半后,且今年又正好是七十岁寿,是该好好的庆祝。”
沈含章眼珠子滚了三滚,暗搓搓的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家的规律?”
重新提笔的柴绍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们家男人短寿,女人长寿啊。”沈含章十分欠揍的摇摇他的笔杆子,企图吸引他的注意。
这死胖子自从强行喂她毒鸡汤不成之后,就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她进行冷暴力,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也就是她天生善良若大度,如若换了别人,定是要分分钟抽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对于她的故意找茬,柴绍难得的没有反击,而是轻飘飘的瞄了眼她的身后,嘴角恶劣的勾起,小声道:“杜太傅来了。”
一句话成功让沈含章脸色骤变,并且以违反人体力学的速度窜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
杜太傅的五百年,实在是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可等她坐好微笑着抬头去看时,却发现连杜太傅的一根毛都没有,她气的又朝柴绍扑过去,结果被他一根手指隔绝在一臂之外。
柴绍一边写字,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启嘲讽模式:“如果活的长久的条件是拥有和你一样的智商,那朕宁可现在就去死。”
“蠢笨如猪的人不配叫活着,只能叫苟延残喘、苟且偷生、苟全性命。”
“啊啊啊啊啊啊,你个死毒舌,我要毒哑你。”沈含章脸都青了。
她好怒好暴躁好想杀人!
忘记死胖子自带毒舌属性的沈含章,默默的蹲去一旁咬着小手绢舔抵自己那颗碎了十七八瓣的心。
“豆芽回来,杜太傅真的来了。”
柴绍小声召唤她。
本姑娘信了你的邪!沈含章继续蹲守,表示咱绝不做那连续上当两次的蠢人。
哼!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便听到了杜太傅的声音,“陛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沈含章悚然回头,就看到杜太傅一脸纠结的看着她,花白胡子抖啊抖,抖的她的声音也跟着抖:“哈哈哈哈,朕在面壁思过……思过……”
她边干笑着,边挪回书桌前,在小本本上给小桌子记了个大过。这臭小子通传的声音咋这么小,必须扣钱。
杜如晦老怀安慰,看向沈含章的眸光盈满了感动,差点把她直接溺毙,“陛下,您太棒了。”
“万万没想到陛下您的思想觉悟如此的具有前瞻性,要知道作为一代帝王,知识学问御人之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有着一颗自省己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