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济寺后山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庵堂,名唤水月庵。
因其地处偏僻,地方又不大,故而香客不算很多。
不过,水月庵有一别的庵堂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正靠着弘济寺。
因为靠近弘济寺,所以,虽然水月庵的香客不多,但却常能接待到弘济寺中祈福敬香,却因各种因由无法及时离开的夫人小姐们。
靠着招待这些夫人小姐们,水月庵虽香火不盛,但是维持庵内姑子们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为白日里徐嬷嬷与郑妈妈已经到水月庵打点过了,因而,安笙一到庵堂,便有姑子过来招待。
水月庵的姑子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招待安笙这样身份的人,将安笙一行引到收拾好的厢房后,便不再多留,十分守礼地退了下去。
安笙主仆刚一进到厢房,外面大雨便倾泻而至。
青葙跟郑妈妈赶紧关紧门窗。
青葙一边将窗户上的拴扣扣好,一边说:“还是大师警醒,叫我们早些离开,要是再晚上一会儿,准得赶上大雨。”
“可不是么,这么大的雨,小姐若是被淋到了,准得受寒。”郑妈妈关上门,走过来附和道。
安笙却好像没有留意到郑妈妈和青葙的话似的,一个人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妈妈跟青葙见她这样,便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姐从午后跟大师谈过一次话,就一直这样,经常一个人愣愣地发着呆。
郑妈妈跟青葙接连劝了几次,但是都收效甚微。
青葙倒是没怎么多想,只以为安笙的担心陆铮那边的情况。
可郑妈妈,却留了个心眼。
青葙年纪小,不过才知事的年纪,可能还没开窍呢,所以,见到安笙这般,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可是郑妈妈却觉得,安笙这样担心陆铮,怕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啊。
思及此,郑妈妈目光微微动了动。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安笙,从安笙轻轻蹙起的眉宇,看到微微抿起的樱唇。
视线流连了几个来回,郑妈妈的心略沉了沉。
看来,小姐也到了思嫁的年纪了啊。
可是,陆铮却实在称不上良人啊......
郑妈妈心中有些忧虑。
她这样说,倒不是陆铮不够优秀,配不上安笙,相反,陆铮的外在条件十分优秀,单只论出身的话,反倒是安笙配不上陆铮。
可是,陆铮却有一样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克妻。
可别小看这两个字,要紧起来,那是真要命的!
郑妈妈只要一想到陆铮前头定的几个未婚妻,都不幸去了,心中便忧虑不已。
她本想劝一劝安笙,但是,又怕这事是自己想岔了,误会了。
若是安笙本没有那样的心思,她那么问了,岂不叫安笙尴尬?
可是不问呢,郑妈妈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