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这里脚步匆匆地赶往听雪堂。
而方氏那里,也早带着一干人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让仆妇将方小姐送回暂居的小院,又叫安笙和顾安雅止步卧房,方氏独自带着方妈妈和袭香进去。
一进去,方氏便皱眉问袭香:“叫人去请大夫没有,人怎么还没来?”
这些人动作也太慢了,一个个的,平日里争尖卖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本事,可一到正经事,便都哑火了,没一个中用的!
袭香哪能不明白方氏的意思,闻言忙回说:“方才便叫人去请了,夫人莫急,先坐着喝口茶吧,您一路疾行回来,仔细累着。”
说着,袭香便扶着方氏到桌边坐下,又拎起桌上茶壶给方氏倒了杯茶,呈给了方氏。
方氏也确实渴了,袭香这杯茶,呈的可算是讨巧,因而,方氏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一杯茶下肚,喉间的干涩得到了些缓解,方氏的脾气也没有那么急了。
茶刚喝完,大夫便到了。
来的正是方氏的心腹,回春堂坐诊大夫李大夫。
李大夫到了,先与方氏行了一礼,尔后便被方氏催着先去看方小姐。
李大夫见方氏如此着急,便知道要看的人身份兴许不一般,又或许在方氏心目中有特别地位,因而也不敢怠慢,忙随着丫鬟去了方小姐床边。
床上放着纱帐,只一截盖着丝帕的玉臂露出些许,李大夫一见这般讲究,心中更是确定此人地位不一般,于是忙打起精神前去诊脉。
大概是因为李大夫郑重的态度感染了众人,又或者是方氏紧锁的眉心威慑了众人,一时之间,房内竟是一点儿额外的声音都没有。
李大夫凝神诊脉,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舒展开来,面上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犹豫的,实在是精彩异常。
方氏耐着性子等着,也没去催促李大夫。
这一诊脉,诊了足足有将近半柱香的工夫,李大夫才收回手。
“怎么样?”方氏急问。
李大夫脸上欲言又止。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便听李大夫犹犹豫豫地问说:“夫人,容在下多嘴问一句,这里头的是......”
这脉象诊出来了,他反倒不知道如何说了。
他不知纱帐后头的女子是谁,但隐约知道自己是遇上了个烫手的山芋。
女子无疾出滑脉,他行医这么多年,焉能不知是有喜了。
按说,这诊出喜脉来,该是件大喜事才对。
可李大夫游走在内宅久了,可不会傻到以为,这后宅之中,诊出了喜脉,就全是喜事。
至少他觉得,这里面躺着的女子,不管是谁,诊出了喜脉,对于方氏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件喜事。
若里头是永宁侯爷的哪个妾室通房,那怀了孩子就是提醒方氏丈夫对她的“背叛”,可若里头是永宁侯府的哪位小姐,那这喜事可就变成丑闻了!
能叫方氏这样重视的,一般不会是小妾才对,既不是妾室,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