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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人在死亡的时候,这辈子经历过的重要事件会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重现。
林铮没有这个感觉,他是被气死的,等到心脏骤然一痛,发觉不好时,脑海已经一黑。要说生死之间也的确有大玄妙,不知为何,这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昏得干脆,丧失意识前隐隐有种明悟——这次,自己大抵不会再醒来看到医生的脸了。
万籁无声。
昏睡和苏醒,这中间丧失的空缺,好像有什么人斩了一刀。除了能在醒来后从身体上发现酸痛的痕迹,从而判断自己昏睡的时间外,其他没有任何证明,仿佛那段时间被人用牙签从时空洪流中剔去了一般,谁也不曾记得。
刺目的光从缝隙中不休止地穿透着黑暗,脑子里尚有着混沌,林铮耐受不住那光的刺目,强行睁开了眼,明晃晃的白光让他一时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还以为自己又是在手术台上苏醒。
“呃……”
手掌挡在眼帘前,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嘶声,他眯起眼睛,瞳孔自然地缩小,适应了光线之后,周围的一切便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大光球,兀然横亘在虚空之中,仿佛自太古以来便一直伫立在那里。光球照耀下,地上是仿佛水晕般的地板,触手温凉,而延展开去,则一片黑暗,隐没在虚空之中,好像可以吞噬一切。光球照耀下的可见度只在方圆三十米之内,而这三十米内,两具断臂残肢的尸体,歪斜地摆在地上,一具尚能看清面目,另一具则血肉模糊,刺鼻的腥味儿仿佛还带着些什么,强烈地充斥着人的感官。
血流满地。
林铮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却也控制着没有干呕出来,虚弱地撑手站起身,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那二人都穿着奇装异服,不似常人。当然,在这本来就完全超越了普通人常识和想象的地方,还想找一个正常人,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血水蔓延开来,四处散落的,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玩意儿,譬如正在他脚下的,就是一粒藏青色的圆珠子。
他站在原地,皱起眉来,犹豫了会儿,蹲下捡起了珠子。手指与珠子接触的那一刹,仿佛微弱的电流反应,一股信息流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
“抽奖结果:天瀑剑。是否兑换?”
天瀑剑?
他愣了愣神,还没反应过来,虚空中突然一个浩大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新入轮回者,轮回重启,因小队资深者死亡,降低难度,重新抽取任务世界……抽取完毕,轮回开始。”
林铮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一股浩大的光柱从天而降,下一刻,他便消失在原地。
虚空中再次恢复了平静,而诡异的是,那地上的残躯剩肢,竟开始慢慢虚化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周围那些枪械、瓶瓶罐罐、种类奇异的器械,和四粒与林铮方才拿在手上相同、而颜色各异的珠子,尤以其中一粒,殷红如血,最为不凡。
不多会儿,地上只剩水晕般平静的地板,再无一物。
……
阳光。
不知为何,林铮的脑海里,兀然冒出这样的印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