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殒就自行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还真是从来也没有让她失望过。
钺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殒并没有看见,只是看着她仍然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然后皱起了眉头。
“王爷,若是靳姑娘还没有起来,那我们不妨。。。”
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牛重的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
牛重一看殒进了钺的房间,正打算跟进来,刚走到门口,却见钺的房门就这么正对着他的鼻尖砰的一声关上了。
陡然而来的关门声吓得牛重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侥幸保全的鼻子,心里一阵发憷,可是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可没有破门而入的胆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
牛重苦笑着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只能眼巴巴的守在门外。
“起来。”
殒皱眉看着萎靡不振的钺,还好他反应的快,及时关上了门,否则要是让牛重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他倒真有些为难,该不该把牛重的眼珠子挖出来。
“做什么?”
钺无精打采的坐了起来,倒不是听了他的话,只是那样躺着说话实在有些不舒服,而且他既然已经进来了,不请自来的神想要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跟我去一趟知州府。”
“去。。。做什么?”
钺一听知州府三个字就愣住了,嘴里似乎有些苦涩蔓延。
那座府邸都已经变成满地冤魂的修罗场了,他还回去做什么?
数一数死在他剑下的无辜冤魂究竟有多少吗?
还是装模作样的去凭吊一番,然后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今天是罗氏余孽行刑的日子。”
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钺听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罗氏余孽行刑,却偏偏选在了知州府。
是为了祭奠那些冤死的亡魂吗?
可是那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说到底,那些人的死和罗闵行脱不了干系。
可是罗闵行已经死了,那些人也并非他亲手所杀。剩下的那些所谓的罗氏余孽,终究只是受到株连的旁人罢了。
可是即便明知那些所谓的余孽罪不至死,又能怎么样呢?
罗闵行风光的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他失势了,他们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这世道原本就是如此。
公平吗?并不见得。
可是无辜吗?似乎又算不得全然的无辜。
总归是一笔永远也算不清的账罢了。
钺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洗漱了一番,又到里间去换了一身衣裳。虽然脸色仍然苍白无神,但总算也是勉强能够见人了。
起码对比着殒脸上那五个仍然红肿清晰的指印,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牛重在外头眼巴巴的等了半天,总算看到那扇房门重新打开,殒和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他偷偷瞟了两人一眼,也不知道昨晚上他走了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反正他今早来的时候就看见殒脸上的指印似乎比昨天更加明显了,但是他的表情却平淡让人什么也猜不出来。
果然不愧是王爷,顶着这么明显的巴掌印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问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反正一刀下去至少是个痛快,但要是落在这位心狠手辣的王爷的手里,可不定生不如死还是求死无门呢。
不过他又看了看钺的脸色,虽然苍白虚弱了些,但是起码神情之间还算正常。
“姑娘。。。”
牛重想起临出门前晓晓硬塞进他手里的东西,刚想迎上去,却又犹豫着瞟了一眼殒的脸色。
“她跟我们一起去。”
“啊!可是那样的场面,姑娘。。。”
牛重话刚出口,就马上住了嘴,简直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你这蛮牛脑袋,怎么就一点儿记性也不长呢,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人家王爷说了同去,那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再说了,人家王爷和姑娘的事,你一个人微言轻的外人瞎嚷嚷什么劲。
人家姑娘赏了王爷一个大耳刮子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你牛重行吗?
你不行你还这么多废话,当真是升了梧州知州,官位长了,胆儿也见肥了是么?
殒看了一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牛重,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当先朝着院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