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被呛了下,“这说法倒是新鲜,那我俩谁是小白菜,谁是猪?”
“这不是很明显吗?”蔚蓝眨了眨眼,“你见过长的像我这样好看的猪?”
姜衍当然不能说蔚蓝不好看,但他也不能自认是猪啊,“我觉得我是小白菜。”他顿了顿无辜道:“你看,我才被蔚将军骂了一通,结果你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蔚蓝见他总算有了几分人气,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眯眯道:“那不如我换个说法?”
“不是只有两种说法吗?”姜衍心中警铃大作,最常见的说法已经让他从臭小子变成了猪,那不常见的呢?
“我方才说的是最常见的,有最常见的,自然就有不常见的,怎么样,你要不要听?”
姜衍微微一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听为好,蔚将军毕竟是长辈,便是说我几句也是应当,你觉得呢?”
“当然……”蔚蓝眸中闪过狡黠之色,就在姜衍松了口气的同时,微微启唇道:“不能,你都这么委屈了,我要是不换个说法,岂不摆明了欺负你?”
姜衍暗道不妙,“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呀,”蔚蓝道:“所以你听是不听?”
姜衍无奈,“听,我听。”大不了被再欺负一次,可被喜欢的人欺负下又有什么关系?
蔚蓝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笑意,猛地退开两步夸张道:“哎呀,我家小可爱要被狼崽子叼走啦……”
所以说,他是小可爱还是狼崽子?姜衍闻言啼笑皆非,直接将人捉过来按在腿上,“你说你这小脑瓜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还小可爱和狼崽子。”
蔚蓝笑了笑,“不生闷气了?”
“不生气了。”姜衍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低低道:“就算我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下次不必这样紧张,若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让我单独呆会就好。”
“那你生谁的气,生自己的?”
姜衍轻嗯了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便等于是默认了。蔚蓝挑了挑眉,“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神仙,妖怪,玉皇大帝?”
“都不是。”姜衍的声音闷闷的。
“那就是小可爱了。”蔚蓝弯了弯唇。
姜衍嘴角微抽,抬头道:“我是男人。”
蔚蓝摇头,“你还没及冠,现在不算。”
“那也不是小可爱。”
“那就是狼崽子了。”
姜衍扶额,“我要是狼崽子我早就将你叼走了。”
“你正在叼。”
姜衍忽而一笑,“你说的不错,狼崽子是要吃肉的,我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说完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含糊道:“如何,是男人还是狼崽子?”
蔚蓝身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忙将人呼开道:“老实点,跟你说正事呢。”
“什么正事?”
“当然是定国侯府的事,我爹与定国侯相熟,没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说,还是加急信通知我们,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怎么会不管。”说到正事,姜衍立即收敛了神色,“舅舅一家可说是因为才被连累的。”
“你的意思?”
姜衍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谢琳和姜泽让罗氏女入宫,意在定国侯府的爵位,若舅舅坚持,之后的处境只会越发艰难。我倒是宁愿他放弃,可定国侯府因战功封爵,是历代先祖用血汗换来的,对罗氏子孙来说意义非凡,只怕舅舅会因此自责难堪。”
蔚蓝皱眉,“我也觉得放弃了好。至于自责难堪,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怎么说?”
“你也说了定国侯府是因战功封爵,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启泰皇室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当时的皇帝是谁,吏治如何,现在又如何?既然龙椅上坐的不是明君,定国侯府的存在得不到皇室尊重,又何须让罗家先祖继续受辱?
与其长在姜泽治下,不仅先祖受辱,后人还要受到打压迫害,便是弃了又如何?难道这爵位不存在了,先祖当年的付出就能被抹灭?”
姜衍微微挑了挑眉,“自然不能。”
“这不就结了,与其说定国侯府的荣耀是皇室给的,不如说是百姓和将士们给的,封爵只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手段。我且问你,若定国侯府立下大功劳,却并不被百姓和将士敬仰,皇帝可还会为执意为定国侯府封爵?”
姜衍闻言若有所思,“不一定吧,可能会给些赏赐,封个将军?”
“差不多吧。”蔚蓝点头,“所以说,定国侯府的功勋和威望来自百姓,他们付出过什么,经历过什么百姓知道,并不会因为放弃了爵位就烟消云散。再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一时的得意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能最终取得胜利,定然能改变我们想要的。”
姜衍呼出一口气,“你说的对,舅舅心胸宽广,等他到西海郡了我再劝劝他。”若实在劝不通的话,大不了等事情成了,再作弥补。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但在我看来,你反倒是受害者。因为先皇后与先帝的赐婚,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相反,是因为他们瞄准了定国侯府的兵权赐婚,又小人之心筏害功臣,这才会有了现在的你。”
姜衍内心震动,将人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谢谢你。”他声音低低的,听在蔚蓝耳中却格外清晰,蔚蓝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再这样就真的成小可爱了。”
姜衍无奈,“你可真会扫兴。”简直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蔚蓝笑道:“你怎么不说你。”她歪着头道:“你看看,我们昨日才到,眼下什么都还没做你就全是负面情绪,接下来要怎么办?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可多着呢。”
这倒是,姜衍笑了笑道:“让你担心了。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军营?”这次到安平镇,他和蔚蓝身边跟着的人实在太多,可做不到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但迄今为止,他和蔚蓝只见过骁勇和杜权,余下的时间各自在各自的府邸休息。
他还罢,蔚蓝就不行了。之前骁勇传信,本就有催促的意思,至于为什么催促,盖因军中有些人不大安分,眼下蔚蓝已经到了,却一直不去军营,时间长了,难免有人小动作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