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睿王有了新的政令决策号召大家开垦土地,可他手上既没人又没钱,这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子吗?可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蔚家军就毫无作为。
别的不说,只面前这份堪舆图就不非寻常之物。其上山川河流详尽完整,大到赤焰山、小到地心谷里的溪流,所有细节清清楚楚线条流畅,一看就是请了能人出手的。
若蔚家军以往就有这样的底气,不可能会藏着掖着。伍河东眼眶湿润,迎上蔚蓝歉然温和的目光,颤抖着嘴唇开口道:“没,没什么,下官只是心疼。”
蔚蓝点点头,还真怕这老头儿一个没忍住哭出来,放软了声音道:“伍大人的心情我感同身受。这事是我做的不够好。若我事前能考虑周全些,尹尚的偷袭断不可能成功。”
听她这么一说,伍河东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苛刻了,其余几人心里也各有所思。
——是啊,蔚蓝才多大,他们又多大?蔚蓝到西海郡的时间多长,他们又多长?蔚家军守疆卫土,对西海郡的百姓固然有护佑之责,可他们这些县令呢?
都说父母官父母官,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非但没能提前洞察敌情,反倒是在蔚家军与骠骑营交战期间,连最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没能保持!
这样的他们,有什么理由去挑剔蔚家军,又凭什么心生怨怼,难道他们不应该自我反省?几人越想越是觉得羞愧。
伍河东敛下情绪拱手道:“蔚将军言重了,下官惭愧,我这做县令的亦不称职。”
其余几人连连点头,似是不知该如何表达,面上神色看起来极不自然。
蔚蓝闻言一愣,反应了一瞬才明白对方是在叫她,不由得点了点头,坦然道:“伍大人能这么想就对了。”
伍河东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却没急着吭声。
其余几人也是面色各异,蔚蓝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莫不是想要当着姜衍的面来个事后追责?不由得齐刷刷看向姜衍和蔚蓝二人。
姜衍忍不住弯了弯唇,暗忖这丫头说话还真的有些噎人。但这才是她的本色不是吗?况事情正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他都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蔚蓝也没让人失望,她将几人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正色道:“诸位大人不必多想。据我所知,诸位大人在西海郡就任的时间都不短了,就算最短的也有两任,相信对蔚家军的行事作风并不陌生。”
几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蔚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心下高高提起,
蔚蓝也不卖关子,“既然对蔚家军有所了解,那诸位就应该知道,若非事出有因,蔚家军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遭人屠戮而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