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新却是看得开,笑着摇了摇头:“老大不是念书的料,就是掏了银子也是白搭。老二倒是好些,先生布置的功课样样都能完成得很好,一回家头一句就是跟我说先生又夸他了,哈哈。”
翘着腿儿坐在炕沿儿上翻看大姐绣品的刘丽敏突然接了句话:“那是当然,志阳的脑袋瓜儿随了我!”
范氏嫌弃地看了小闺女一眼,翻了个白眼:“就你?到现在连个鸳鸯都绣不出来,还随了你呢!啥时候把你那野鸭子绣成了再来说大话吧!”
瞧着刘丽敏被外婆说的微红的脸颊,林媛不禁莞尔一笑。不过她这个大舅妈倒是个难得的通透人,大表哥显然不是读书的料,若是强行送进镇里的书院,只怕会跟那些不着调的人学坏,变成第二个林永乐。这一点,大舅妈倒是比林家忠两口子聪明多了。
绣鸳鸯是现在女子出嫁前都得学会的女红,刘氏生怕小妹在这个时候提起不嫁人的话题惹娘生气,赶紧岔了过去,问起了二弟两口子。
弟妹的事,赵素新这个做嫂子的就不好开口了,她很聪明地闭了嘴,哄着怀里的两个小丫头。
范氏捏着林媛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一提起二儿子就叹了口气,脸色也暗了不少:“哎,老二家的又病了,在家里躺着呢。”
二舅妈郑如月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嫁到刘家后更是得了全家人的照顾,生怕她有点不舒坦,说实话比在娘家时还尽心。但是就算这么捧在手心里疼着,还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大人身子都不好,更不要说怀孕生娃儿了。
刘氏也知道这个二弟妹的身子,听了也是叹了口气,想到给自己丈夫瞧腿的神医先生,眼睛蓦然一亮,看向了林媛。若是可以,能让老烦给看看如月的身子就好了。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当着娘的面说出来,老烦是福满楼的东家,夏征是少东家。她早上还想着尽量不让闺女跟夏征接触,给如月看病的事还是回头再单独跟闺女商量商量吧,能尽量绕过夏征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绕过,就让她这个当娘的出面去求人,还是别让闺女去了。
娘们几个好生聊了会儿,突然刘丽敏眼睛往门外瞟了一眼,贼兮兮地凑到姐姐身边,捅了捅她胳膊,有些戏谑地问道:“姐,外边那个俊俏小伙子是谁啊?我看他一双眼睛,光围着咱家小妮子转呢。”
虽然小姨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所有人听到了,林媛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夏征,当即就红了脸,低着头咬了咬唇,要不是顾着她是她小姨,她真想冲她啐一口唾沫,什么光围着她转啊,根本就没有。
但是她现在低头红脸的样子,在刘氏和刘丽敏眼里根本就是小女儿心事被道破的害羞模样。刘氏干笑了两声,连忙解释他们只是生意伙伴而已。刘丽敏嘴上打趣,心里却是跟刘氏一样担忧,夏征那样的人,即便是粗布衣裳加身,但通体的贵气也是掩不住的,她家小妮子恐怕会高攀不起。
林媛被几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开口辩解,就听得帘子那边突然响起了夏征叫她的声音:“媛儿,你出来一下。”
媛儿。
林媛只觉得头皮发麻,跟夏征相识也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他每次不是嫌弃地叫她臭丫头,就是戏谑地喊着小丫头。真正叫她名字还是头一次,而且不是全名,而是非常亲昵的媛儿。
刘氏和刘丽敏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异样了。
还是刘丽敏反应快,捂嘴笑着推她:“叫你呢,媛儿,还不快去?”
听小姨故意把媛儿二字咬的极重,林媛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