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过后,小奚儿就要正式出门,元老爷照例给他训诫,又请族中的长老给他赐福,乞求元家列祖列宗保佑,举行一场小小的仪式。
然后元老爷给了小奚儿一千贯的创业本金,小奚儿转手给了玉蔓保管。
玉蔓数钱数到手软,元家果然是大手笔,中统钞最大的面值是二贯,一千贯也有五百张的银票,厚厚一沓,玉蔓塞在怀里就像怀了一个孩子小心翼翼。
拜别家中长辈之后,小奚儿拿了文引,带着玉蔓和四个随从出发。
准备两辆车马,一辆带着车厢的马车,小奚儿、玉蔓、排草坐在车里,羝奴赶车,另外一辆押运物品的马车,车上三口大箱,放的都是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具,石伯和六顺一个照看一个赶车。
因为杭州和湖州地域相近,湖州虽不比杭州发达,但是杭州有的东西湖州多半都有,因此小奚儿也没准备从杭州带些货物到湖州倒卖,而且不到湖州之前不知湖州的市场情况,倘若带了货物过去发现湖州市场已经饱和,少不得又要亏一笔。
小奚儿决定小心行事,宁可不赚也不能亏损,一旦亏损就与元家的产业彻底无缘了。
行了两日,才到湖州路的安吉地面,找了一家饭庄略做休憩,玉蔓叫了十碗素面上来,羝奴一人要吃五碗,玉蔓知他从小胃口很大,但是从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小奚儿意兴阑珊地拿着筷子调戏着素面上面的两根青菜,这一路上不是干粮就是素面,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你怎么不吃?”玉蔓奇怪地望着小奚儿。
小奚儿哭丧着脸:“娘子,你给我叫一条鱼好不好?”
现在玉蔓负责财政大权,底气十足地说:“不行!”
。“我正在长身体,你看,我最近都瘦了。”
玉蔓见他芙蓉玉面依旧光彩照人,一点也没见瘦,再说他本来也不胖,再瘦能瘦到哪里去?
不过玉蔓看出这家伙确实是有情绪了,柔声道:“香郎,出门在外本来就不容易,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以后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呢!”
“你也太省了吧!”小奚儿悲愤无比,她不是省而是抠,早知把钱放到羝奴身上,起码他可以随时支配,“一碗素面才六文钱,你也好意思让我吃?咱们可是有一千……”
石伯忽然高声咳嗽起来,将小奚儿说话的声音掩盖过去,他到底是过来人,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小声道:“香哥儿,此处人多眼杂,说话忌讳一些。”
玉蔓看着店里都是客人,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也怕小奚儿真的闹了起来告诉全世界他们现在身怀巨款,于是就给小奚儿加了一个煎蛋。
小奚儿无语地望着玉蔓,又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筷子将煎蛋拆了一半夹到她的碗里。
玉蔓心头一暖,笑道:“你在我家粗茶淡饭也吃得惯,到了外头怎么反倒娇贵起来?”
“你家再是粗茶淡饭,也不会天天给我吃素面的吧?”
玉蔓尴尬一笑:“你要是不喜欢吃素面,我给你换几个馒头好吗?”
“还不如素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