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宫中下人们专用的饭堂也在外庭之中,距离萧石竹的工作岗位天狗苑并不算太远。
里面并排摆放着八张几丈长的长桌,桌子两边支着不少的长凳,连在一起。最深处正中的几张方桌上,摆着几个木盆,里面盛着热腾腾的饭菜。
一到饭点时,不管是内庭还是外庭的鬼奴们,都会准时轮流到此用餐。虽说鬼母国在冥界算不上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但能在鬼母宫中做事待遇还是不差的。除了秋冬两季都给每人发一套鬼奴服和鞋袜一双外,且那一日三餐也不寒碜,虽不多也是餐餐有肉。毕竟鬼母宫的鬼奴们那都是鬼母的脸面,长得太瘦走出去也不体面。
“萧哥。”萧石竹带着天魁星才来到饭堂,几个认识的鬼奴便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萧石竹也笑着对他们道:“吃着呢?”。
唯独外庭总管阿福和他的几个随从,在见到萧石竹后,阿福便高声嚷嚷道:“狗东西,带着你的同类来吃饭了吗?”。好像恨不得整个饭堂里的鬼奴都听到一样。随即他的那几个随从便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萧石竹没去理他,而是径直的走到饭堂深处取碗盛饭,然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再慢条斯理的把碗中的肉片挑出来,扔给了规规矩矩的蹲坐在身后的天魁星。
阿福又嘲讽了萧石竹几句后,见对方不理自己便自觉无趣,和随从们缓步离去了。
萧石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坐到距离自己很远地方去吃饭的阿福,在心中思忖到:“会是他吗?”。
十数日来,阿福只要看到萧石竹都要喊他是狗东西,再把他狠狠的嘲笑一番。虽说萧石竹去看管天狗,不是自己主动要求上进得来的,而是得罪了鬼母后被鬼母钦点的,但是这十数日来阿福的行为却有些过于偏激了;都小半个月了欺生的行为不仅存在,且愈演愈烈。
好像萧石竹杀了他爹或是睡了他老婆一般,他俩只要一见面,阿福不做出小人得势的模样讽刺他几句,就会茶饭不思一般。
萧石竹本来是猜疑阿福是不是想让他在鬼母宫呆不下去,或者贴切一点的说是让他做不了狗监,然后换个人进去。可细想就发现这根本没理由;照顾天狗又不是什么体面的活,光是每天打扫犬舍就已经够忙的了。且每月就十钱的工钱,更不是有钱有势的官位,有着外庭总管职务的阿福应该不至于跟自己争此“美差”才对。
再加上萧石竹又没得罪他,他狠狠地挖苦打击鬼母讨厌的萧石竹的表现,龟缩在内庭基本上每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板鬼母又看不到。阿福这些行为,倒底是性格使然还是另有目的,也是近日来萧石竹始终没想明白的另一个疑问。
如果阿福的目的是让萧石竹离开天狗苑,那阿福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要派人进去园中。可狗监又不是什么美差,派人进入天狗苑无非把那个密使令牌找到而销毁掉。以免刺客的幕后老板,在被外人发现令牌后而暴露。
但是阿福是外庭总管,按鬼母宫的宫规他虽是总管却依然进不了内庭,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给刺客讲解的内庭地形。从刺客能进入内庭且轻松避开很多岗哨这点来看,阿福不是同伙。
而能做刺客的那都是武力值和智慧值很高的,同伙亦是如此才能确保从不失手,所以这种只会一味的拍马屁,也不管主子老板看到了没有的傻子不应该是刺客的小伙伴才对。如果刺客的同伙真是阿福这种飞扬跋扈太张杨的人,那这刺客一定死不瞑目。
“萧老弟,吃饭呢?”正想得入神,就被明逸尘一拍他的肩头后,把思绪给打断了。接着明逸尘抬着自己的碗,坐到了萧石竹对面。
“说了多少次了,要么叫我萧哥,要么叫我萧爷。”萧石竹一声叹息后,不耐烦的说到:“老弟老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小老头呢?”。
说完萧石竹呆呆的看着他手里抬着的不是碗,而是一个小铜盆后,微微一怔。虽说他对明逸尘饭量大的事实已是知晓了的,却每次都能被这家伙的夸张给吓到。
“明逸尘,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吧?”今日萧石竹终于忍不住了,睁大眼睛瞪着对方手里盆中堆尖的饭菜开口问到。
“嗯,我在人间的时候遇到小日本打进来,都忙着逃命谁吃得饱。”明逸尘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对萧石竹含糊不清的说到。
萧石竹右脸肌肉一抽,干笑一声,道:“那还真是苦了你了,多吃点吧。”。说完,抬起自己的碗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本还狼吞虎咽的明逸尘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蹲坐在萧石竹身后的天魁星打量片刻后,大呼道:“萧老弟,你给它脖子上挂了个什么玩意儿?”。顿时吸引了附近的鬼奴注意力,都往这边看来。
“别总带老字好吗?不愿意喊爷,你叫我萧弟也行啊。”萧石竹微叹一声,转身伸手握住挂在天魁星脖子上的牌子后,问到:“哦,你说这个啊。”。
“嗯嗯!”明逸尘点点头,又扒了几口饭入口,眼中始终含着淡淡的好奇,看着天魁星脖子上的牌子。
“前两天院子里种花的时候挖到的,好像是个什么牌子,我觉得还很不错就留下了。”萧石竹提高了几个分贝,道:“毕竟天魁星它是天狗们的狗王,思来想去后我觉得可以给它带脖子上当个狗牌,也算是个身份的象征了。过几天发了工钱后我出宫去找个工匠,给它刻上狗王二字。”。
语毕他顿了顿声,又对明逸尘问到:“这样带着好看吗?”。
“是挺好看的。”明逸尘虽然听不懂狗牌是何物,却还是假装听懂了的样子点点头,兰花指一翘后,随口一问:“是什么做的,黄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