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玉醐却因为仅有一棵大白菜,急中生智学着高丽人做了道偷工减料的辣白菜,时间短味道浅,也还是让吃惯了珍馐美味的康熙龙颜大悦,问玉醐:“你想朕赏你甚么?”
玉醐想说,我想让你为我娘抵命。
终究还没有幼稚到如此地步,出口却是:“奴才不求皇上赏,因为奴才做的都是本分。”
康熙露出满意的神色,感觉此次再见面,她的个性收敛了很多,道:“赏还是要赏的,既然你无所求,朕就赏你……”
他一停顿,玉醐突然紧张起来,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若他金口一开赏自己个位分,该当如何?
康熙略一沉吟,才道:“朕就赏你几个字罢。”
玉醐仿佛飘到半空突然落下,身子一沉,脚下一稳,偷偷的喘口气。
未几,御笔朱砂奉上,宣纸也另铺在一张干干净净的桌子上,康熙站起踱步而至桌前,执笔便想一挥而就,玉醐突然喊道:“皇上且慢!”
康熙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她。
玉醐奔来,指着朱砂道:“此物有毒,皇上慎用。”
朱砂,亦称丹砂,因其颜色鲜艳经久不褪,用途广泛又悠久,比如“涂朱甲骨”,就是把朱砂磨成红色粉末,涂嵌在甲骨文的刻痕中以示醒目,朱砂更多却是用在印泥或是书画颜料,而皇帝更是用此来书写批文,钦点状元等,今天康熙想给玉醐写几个字,以示郑重,他才想用朱砂,听玉醐说此物用毒,他有些不解:“朕用了多年,从未有人跟朕说过有毒。”
那些个太医听了此言,个个变了脸色,朱砂可以代墨,可以做书画颜料,亦是一种药物,身为太医却没人将朱砂有毒的事告诉皇上,这罪可大可小,是以呼啦啦跪伏一地。
康熙觑了眼那些太医,也不叫起,只等着玉醐的解答。
察言观色的齐戈趁机道:“当年玉耕儒可是太医院院使,既然你知道此物用毒,玉耕儒必然更晓得,他为何不将此事禀告皇上呢?”
这一句,无非是给玉耕儒定了个欺君之罪。
玉醐有些后悔,可是身为医者的责任,她方才脱口而出,而今骑虎难下,只道:“这事家父亦不知晓。”
齐戈不怀好意的一笑:“你的医术从师于谁?”
玉醐明知她在往什么上引,也还是据实道:“家父。”
齐戈扬眉得意道:“那你居然说玉耕儒不知道朱砂有毒。”
玉醐不慌不忙朝齐戈施了一礼:“齐嫔娘娘……”
李连运忙纠正她:“该是齐妃娘娘了。”
玉醐怔了怔,后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道:“齐妃娘娘没听说这一句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下之意,她知道的,作为父亲的玉耕儒并不一定知道。
齐戈当然明白,却没什么话来辩驳了,只道:“玉姑娘可真是不谦逊啊。”
玉醐对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古有毛遂自荐,为何我一定要谦逊呢,若我谦逊,不把朱砂有毒告诉皇上,会酿成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