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卿想重查玉佩一案,查了几天,没有一点线索,就经常的往公主府跑,因巴毅是关键人物,他找巴毅询问当时的情况。
巴毅却淡淡道:“都过去了。”
巴毅对此事并不关心,苏俊卿却兴头高涨,缠着巴毅问东问西,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只能作罢。
这一天,他又来到公主府,却听说巴毅正在会个访客,不好打扰,就往上官云衣这里来请安。
上官云衣正同红藕和青葱两个侍女在绣花,在家里做闺中女儿时,绣花是打发那些大把无聊时光的最好办法,所以她的绣工可以说是磨练得炉火纯青,成为和硕公主后,为了这么个名头,绣花针少拿了,绣工生疏了很多,来了蒙江之后,远离皇城,也就不忌讳太多,闲得实在是闷,就又拿起绣花针,今天,她绣的是鸳鸯戏水。
外头报进来,说苏俊卿来了,上官云衣微微一愣,表弟自打来蒙江为官,倒不如以前那样成日的想见她,每天忙于公务,来了公主府也是直接去见巴毅,难得今个来给她请安,忙道:“请去西次间。”
说完,自己也放下手上的绣花针,无意间看了眼素白绢上那即将完工的鸳鸯戏水的图案,脸微微有些热,喊红藕和青葱搀着,来到西次间。
苏俊卿慌忙离座请安:“公主吉祥。”
上官云衣端量下他,消瘦了很多,人却比以前……怎么说呢,似乎是更加成熟稳重,大概是身上的官袍显得,总之就是涤荡尽了玩世浪子的轻浮,从而多了些济世大丈夫的正气和庄重。
这样的表弟,上官云衣很是满意,指着椅子:“你坐吧,这又不是在你的衙门,这是表姐家里嘛。”
苏俊卿谢坐,问候了表姐一番,又说明来意。
听闻是为了巴毅以前的案子,上官云衣也来了兴致:“这事是该重查,额驸那么个精忠报国的人,却摊上个反贼的罪名,实在让人气愤。”
苏俊卿叹道:“可额驸并不是这样想的,我见额驸现在事事随意,与其说是与世无争,倒不如说是颓废,完全不是以往做吉林将军时了。”
虽然巴毅做吉林将军时,苏俊卿未曾得见过,可是巴毅的威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上官云衣深有同感,巴毅的怠惰,不是因为他辞官不做,而是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回事了,每天吃酒看书,或是闲坐,就像一头狮子,若无斗志,何谈雄风呢,这可与上官云衣倾慕他时的形象大相径庭,上官云衣听苏俊卿一说,也不免喟叹:“人总是会变的。”
苏俊卿道:“大丈夫若不思上报皇恩下慰黎民,读书何用?习武何用?”
他没有明确指出这话说的是巴毅,上官云衣还是明白他说的是谁,苏俊卿只是义愤填膺,并无嘲讽之意,也或许是替巴毅惋惜,上官云衣内心却不是滋味,自己仰慕,甚至为其矢志不嫁他人的男人,而今颓废如秋末的花草,她除了感叹,别无计议。
红藕从旁道:“奴婢插句嘴,额驸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听着是为巴毅开脱,实际是暗示上官云衣什么。
上官云衣焉能不懂,秀眉微蹙,晓得红藕说的原因,是巴毅同玉醐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才使得巴毅一副看破红尘的怠惰。
上官云衣进而想起了巴毅请求和离的事,和离她是不肯的,一个普通女子和离,或许不算什么惊世之举,但一个和硕公主和离,必定是朝野震惊,她与巴毅,何况还是康熙赐婚呢,这方方面面都该顾全,所以不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