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挑个好日子出征,只可惜之后几日都有下大雨的趋势,因此这出征出的匆忙,却又不至于手足无措。
“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城墙上忽然传来一句急呼声,虽然隔得远却十分清晰,刘衍回头看去见城墙脚下停着一辆东宫的马车,便示意其他人继续往前走,自己则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待他走到马车前,马车内的人才探出一个头来,刘衍见是楚沉夏,脸上不由得生出一丝喜意。
“你来送我?时辰没选好吧?”刘衍略带埋怨地说着,神情却放松的很。
相比之下,楚沉夏的神情却有些凝重,他微微凑向刘衍,用不大不小正好两人能听到的音调说道:“左望浒知道的秘密就是,当年晋国的驸马,曾经偷偷找过一位老神医,求的是生子之药。”
刘衍一怔,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打颤,只听楚沉夏继续说道:“老神医说……无药可治……”
“你的意思是……这不可能……”刘衍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目光渐渐凝聚成一个点,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楚沉夏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将视线从他脸上抽离,转而看向了刘衍身后赶来的人。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可以……”
那人话未说完,便见刘衍极快地抬起了右手制止他道:“我知道了,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过来。”
出征是何等大事?岂有主帅不走的道理?那人显然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会不知说些什么好,楚沉夏当即道:“殿下快去吧,想不通的事慢慢就会想通的,我在建康等着殿下的捷报。”
刘衍极轻地叹了口气,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按下楚沉夏的肩膀,这才翻身上马往队伍前头赶去。
一声雷鸣过后,楚沉夏抬头看向昏暗的天,这破天气到底是喜怒无常,往远处看去,已经见不到什么军队。
只剩下一个黑点,与可怖的乌云融为一体。
“走吧。”楚沉夏对车夫说道,可等马车掉了头,楚沉夏还是忍不住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往远处看去,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楚沉夏总觉得这一眼便是他与刘衍的最后一眼,心里异常的不安。
十五天后,一个惊天的消息从皇宫传出,皇帝驾崩了,这是朝中大臣始料未及的,也是楚沉夏一直担忧的事。
不过好在王秦杨尹等人手握重兵,使得刘彧不敢造次,也造次不了,这倒是让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哎呦,走路看着点,你看看你……”刘正声揉了揉撞痛的右臂,忍不住厉声斥责。
一旁的宫女战战兢兢,不敢多喘一口气,虽然明明是面前的人冲撞过来,但是却成了自己的错。
这几日来东宫的大臣异常的多,几乎要将大殿的门槛给踩坏了,每次这些大臣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出去的时候脸色则更加可怖了。
“刘大人,别在这里啰嗦了,大殿里的大臣都到齐了,就差刘大人你了,赶紧过去吧。”陈止明忽然从转角处拐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拉过刘正声便走。
两人急匆匆跑进大殿,顾不上自己有些乱的头发,气喘吁吁道:“好了,人……人都齐了,可以说了。”
“就在这里。”王秦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纸书信,递到了楚沉夏手中,面上有些好奇,但语气中却夹带着不可忽视的紧张。
季刚、程令等人都忍不住探着脑袋凑了过去,在楚沉夏抬眼的那瞬间,众人又很快缩回了脑袋。
众人不知书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只见到楚沉夏看完书信后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脸上的表情奇怪的很。
“到底说什么了?这密报我们等的太久了,快说出来吧。”刘正声忍不住催促道。
在众人的附和声中,楚沉夏缓缓开口道:“郴州保住了,并且北魏宣称永不侵犯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