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事心中也在暗暗衡量,鱼蝶儿毕竟是个没根基的,就算坐到至尊女官之位,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婢女,而且伴君如伴虎,今日荣光,今后还不知怎样,而皇后就不同了,虽然无所出,但是娘家背景深厚,而且不管哪个皇子做了皇上,她都是太后,那地位可是极其稳固的,除非皇后之位被人撼动,但是眼下来看不可能,太子之位已立多年,太子虽是柔贵妃所生,但这些年来皇后依然是皇后,地位甚是稳固,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当然要听皇后的。
太监油子心机何等深沉,只思量片刻,便迅速做出了决定:“奴才谢皇后娘娘教诲,奴才一定好好的关照喜棉宫,事无巨细,照应好皇御大人,不让皇后娘娘为此等事情劳神。”
“嗯!陆管事的做事本宫哪会不放心呢?天也不早了,本宫也有些乏了,跪安吧!”皇后见陆管事回话迅速,很是满意,放下茶盏,冲身旁的嬷嬷道:“赏!”
嬷嬷便走至陆管事面前,给了他一个荷包,荷包里一般是银锭子。这种时候不管是贪财还是让主子放心,做奴才的都要收,因为只有你收了,主子才觉得你是应下了事情,陆管事的便收了,谢恩下去了。
“你去库房收拾几样礼,明日本宫要亲自去喜棉宫恭贺,皇上的圣旨也已下达了几日,按理的,本宫也该去见上一见。”皇后对身侧的嬷嬷道。
“是!”嬷嬷应声下去了。皇后也起身,贴身宫女扶着她去寝殿歇息了。
管事的走后,鱼蝶儿进了殿,在房里坐着,此时她有些懊悔,当时只顾得生气,早知应该在幽兰轩用了晚膳再搬来,眼下已是夜间,这喜棉宫的内膳房米菜都未有,最快也要明日才会送来食材吧,可肚子现在就唱着空城计了,怎么安寝呢?
她手杵着额头对着桌上的茶水发呆。总不能夜深人静的到别人宫中要吃的吧?又不是叫花子,若是去了,估计又要被这宫里的人私底下笑话一顿。或许还会说她是民间小要饭的。
秋莺见她愁眉紧锁的样子,心里也暗暗急,奴婢们凑合一夜没什么,毕竟做下人的吃苦吃惯了的,有时候犯错了被罚几日不吃饭也是有的,但是饿到姑娘可怎么好?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惊喜道:“姑娘,方才搬东西时,奴婢见桌上有几盒子点心,想着咱们都走了,搁在那也浪费,就一并打在包袱里了,是今日早上刚分发来的呢。现在刚好充饥。”
“快拿,快拿,”鱼蝶儿立马来了精神,脸上也神采奕奕了起来。
秋莺答应一声,便去偏殿里去取点心。
鱼蝶儿长呼口气,吃的有着落了,心情也好些,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嘛,她的追求可是很低的,不对,今生的她还要加上一条,报仇!这可是大事,无论如何是要摆在吃穿之上的。可眼下,还是吃比较重要,饿死了怎么报仇?
“秋莺怎么这么慢!”看秋莺还没来,她焦急地嘀咕了一句,端起桌上的茶碗先喝口茶垫垫。
不对啊,刚才桌上明明只摆着茶壶茶碗,怎么现在看着桌上竟然摆了几样吃的,松子百合酥、蜂蜜红枣糕、豌豆黄、蛋香卷,几个点心碟子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大盘子,盘子里一只冒着热气的烧鸡。
“哇!”鱼蝶儿差点流了口水,心道难道是秋莺进来过了?自己只顾喝茶没注意?不可能啊,自己就坐在桌边,进来个人往桌上摆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到?又不是眼瞎。
心里明知不可能,充满了疑惑,手却还是忍不住伸去抓点心,却一把抓了个空,她皱眉,怎么回事?再定睛一看,桌子上除了茶壶茶碗以外,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点心?哪有什么烧鸡?
唉!恐怕是饿急了生出幻觉来了,但是午膳好像用了不少啊?下晌还吃了些果子,不至于饿出幻觉吧?她摇摇头,却想不出所以然。许是搬迁走了路,所以饿的比较狠吧?她一边找着可信服的理由,一边起身向外走,光喝茶水也不解饿,还是去看看秋莺那丫头怎么还没来吧。
“秋莺,秋莺。”因为不知道秋莺在哪间屋子里,她出了殿门在廊下叫了几声,眼睛也四处寻着,看秋莺从院里哪间屋子出来。视线扫寻之际,却见喜棉宫的宫门之上趴着个硕大的火红的什么东西,长着个长长的尾巴,鱼蝶儿一望,那东西腾空而起,冲着她飞了过来,眼见着那怪物忽闪着翅膀就到了她眼前,尖尖的嘴巴便要啄过来。
“啊!什么东西啊?快走开!”鱼蝶儿惊叫着,下意识的用手挡去。